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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陆晚出声,陆承裕连忙快步上前扶起沈植,“沈太医当心!”
沈植扶着手臂站稳,朝陆承裕笑道:“一时脚滑,差点跌倒,多谢世子爷。”
他重新拾起地上的药箱,对聂湛做了个请的姿势。
“将軍请!”
聂湛见陆晚眸光关切的看着沈植,突然意识到自己一时间的冲动,竟让这个白脸太医又占了上风。
而想到他方才躲避自己的身法,还有卸去自己抓他胳膊力道的巧劲,聂湛眸光不觉一沉。
看来罗先生说得对,上京/城里还真是卧虎藏龙,任何一个人都不可小觑。
咬了咬后槽牙,聂湛按下心头的浮躁,恢复成冷静沉稳的样子,问道:“可是聂某方才走得太急,撞到了沈太医?抱歉!”
陆骐也连忙在一旁打圆场道:“是啊,将軍走路一向急,可能是不小心撞到了……”
沈植抬手拂平手臂上被聂湛抓出的衣裳褶折,淡淡道:“无碍。”
陆晚知道沈植是怕她为难,所以不想将事情闹大。
她看着他的脸色,猜到聂湛下手不轻,不由担心的看向他。
沈植朝她安慰一笑,示意自己没事。
聂湛在一旁默默看着,心里虽然不舒服,却抿紧嘴,不再冲动行事……
一行人进了屋。
大长公主假装不知道方才屋外发生的事,热情的招呼聂湛入座,让下人奉茶。
大长公主对聂湛的礼待,不止是因为他手握大权,陆骐与好几个陆家偏房子侄,都在他手下的禁军营里当差,需要他的照拂,更是因为看到方才这一幕,让她心中又有了其他打算。
方才,他为了陆晚,像个刚经事的毛头小子,对沈太医做出这般争风吃醋的事来,实在有失他的身份,还惹人笑话。
可大长公主知道,他本就是草寇出身,性子桀骜不逊,直来直往,肚子里没有那许多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所以他的举动就代表了他的心意。
他对陆晚的在意,远远超出大长公主的预料。
看方才他那股子劲头,竟是不许其他男人多靠近陆晚分毫……
欲望越强烈的人,越好掌控。
出身皇家,并亲身经历过皇位争斗的大长公主,深知聂湛手里的军权军功,对睿王一党争夺皇位的助益和重要性。
之前,翊王的势力几乎要压倒睿王,就是这个聂湛的投诚,让睿王的势力又与翊王执平,两方恢复旗鼓相当之势。
可若是将来陈王要做大事,能得到聂湛倒戈支持,岂不是如虎添翼?
但聂湛与陈王素不相识,让他倒戈支持陈王,他肯定不会同意。
可若是让他去支持陆晚的弟弟阿晞,爱屋及乌,再加上许以美人为报酬,这个色欲熏心的莽夫,不会不答应的。
如此,陆家又有了护龙之功……
想到这里,大长公主心情越发愉快起来,主动留下聂湛中午在上院吃饭。
聂湛正中下怀,求之不得。
大长公主与聂湛相谈甚欢时,沈植在外间给阿晞看病,陆晚守在一旁。
但两人的谈话声,包括大长公主挽留聂湛在府里吃饭的话,都清晰的传了出来。
沈植抬头朝陆晚看去。
只见她安静坐着,半垂着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沈植也就继续给阿晞看诊。
他察看了阿晞脸上的红疹后,又重新给他诊了脉,告诉陆晚,阿晞的敏症已无大碍,再喝两天药就会痊愈。
听了他的话,陆晚心安了许多,再加上又有了他给阿晞制的药防敏症的药,她绷紧了心弦也松懈了不少。
沈植又进到暖阁里回禀了大长公主,大长公主听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命金嬷嬷拿荷包来赏他。
沈植没有推辞,接过荷包告辞出来。
陆晚照常送他出来。
“方才聂将軍没有伤到你吧?”
一出上院的门,陆晚就问他。
沈植活动了一下被聂湛抓过的胳膊,对她笑道:“你看,一点事都没有。”
陆晚放下心来,沈植看着她问道:“聂将軍与你的事,我在史家走动时,也听到过一点,你是怎么想的?”
沈植这么聪明的人,岂会看不出聂湛对陆晚的心思?
而且方才大长公主对聂湛的态度,他看到眼里,对她很担心。
陆晚神情淡漠,心口发凉。
她无奈道:“实不相瞒,当初我骤然离京,一为寻找失散多年的弟弟,再者就是为了躲避他的逼亲。”
沈植满眼心疼地看着她,“可看大长公主的意思,只怕……你心里可有什么打算?”
陆晚淡淡一笑,却没有再回话。
心里,她是相信李翊,她相信只要有他在,他绝不会坐视陆家再将她丢给聂湛,他绝不会任由她们再糟贱她……
当日,她决心从燕州回来,并去良安找他,向他袒露心迹,将身心全交付于他,她就做好一切的准备。
她相信,只要她真心相付,那个男人必能言出必践,护她一世无虞的……
送完沈植,陆晚返回上院,刚到暖阁门口,她正迟疑着要不要再进去时,却突然听到陆骐在问阿晞。
“你昨日说,二姐姐已经给你找好了教习的师傅,是哪一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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