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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七蔷薇
    
    九十三伪造（下）
    
    江陌抿唇看着肖乐天蓬乱耷垂的头顶，沉默片晌，又勾手把不怎么中意的泡面桶重新捞回到手心，干巴巴地嚼了几口泡发之后甜辣得嘴里发苦的滋味。
    
    “……憋屈？要不我把门关起来你嚎几嗓子发泄发泄？”江陌稍微挑眉，端起矿泉水瓶顺着喉咙里的辛辣烧灼一股脑地往下灌，“你还记得老顾为什么收我当他徒弟吗？”
    
    肖乐天肩膀一颤，脑袋微微一偏，偷偷摸摸地掀抬起视线瞭进他师姐托腮望过来的眼睛，咕咕哝哝地郁闷：“因为红楼案顾影……你们查这案子的时候都不带我玩儿……”
    
    “因为当时我是唯一可查的目击证人——四年前红楼案系列连环杀人案件的目击证人没留过活口，老顾需要我当做诱饵，引幕后真凶露面。”江陌哼声笑了一下，觑着肖乐天霎时间皱巴成一团试图宽慰几句的脸，缓慢地晃了晃脑袋：“老顾是人，不是什么再世活佛人间菩萨……那会儿顾影刚刚遇害，老顾的准妹夫魏祺盛又因为我‘仗义执言’被调查扣栽上一顶疑似真凶的帽子意外殒命，我不觉得当时的情况下，他会愿意拨开重重迷雾观察本质，发觉我身上有什么刑侦方面的‘旷世奇才’，排除众异也要把我这么个差点儿被派出所原地除名的烫手山芋愣揣在自己怀里面。”
    
    肖乐天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被哪句字正腔圆戳中了心坎，撇着嘴就有点儿想哭，抬手使劲儿在将将沁出点儿湿润的眼尾蹭了几下：“师姐，那你委屈吗？”
    
    “刚开始肯定啊，我当时根本不清楚死者顾影和魏警官之间的关系，也没料到自己实话实说两句竟然能给魏祺盛招来嫌疑祸端……不然我在红楼派出所跟孙晓昉那几架都是怎么打起来的？但是呢……当初我另有隐瞒也确实是真的，老顾也是因为觉得我在说谎所以才把我薅到身边紧盯着——人之常情而已。更何况他隔了半年就找我打听始末原委，算是递了台阶，好歹师徒这么长时间，老顾这人究竟怎么样我这双眼睛会看，要是偏得死磕着最初的那点儿互相试探，我根本熬不到你来叫我师姐的那天。”
    
    江陌总算打扫完手里的泡面，捏着水瓶缓了缓喉咙里的刺痛冒烟，瞄着肖乐天可怜巴巴的眉眼：“肖乐天儿，好歹也算是个官二代啊，老顾当初把你吉祥物似的捧到市局刑侦支队，你就一点儿脑筋都没转？”
    
    “我以为是因为我爸。”肖乐天苦兮兮地耷着嘴角吭叽了一声，“沣西区分局拆改合并之后原来那栋楼据说高局想留改给交警支队，地方敞亮方便停车什么的，当时批条子的事里有我爸一份，结果我进刑侦没几天沣西那边就揪了个错处把我姐夫从露脸的地界撤回来……我就是心里没底。”
    
    “心放肚子里，师父那只老狐狸，眼睛堪比X光机，他要是不信你，就不会忙得脚打后脑勺儿还能想起来抽空揪我耳朵让我务必把你这病号薅回到办公室里撂在眼皮底——”江陌摆手，掏出响震了两下的手机，瞥了一眼能不能找她确认监控的问询，一心二用地宽慰了肖乐天几句：“秦肇平的情况比较敏感，我也不敢说到底是谁想趁乱着急忙慌地捅刀子，不过就因为沾了黎西村的边儿，秦肇平就稀里糊涂地成了众矢之的，死了一个女孩儿又牵连了一个你姐，你的身份更特殊，当下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安生养着老实活命。里应外合的活计且等着你呢，打配合那还得是我师弟，要不然老顾也不放心——”
    
    江陌眉毛一挑，头都没抬地回了条“会议室随时OK”的消息，抻长了胳膊隔着会议桌在肖乐天的胳膊上铆劲儿一拍，捞着座椅扶手没等窝陷回凳子里面，会议室门外走廊就由远及近地踢踏了一串勉强守着办公楼内行为规范的脚步声过来，就见一道身影攥着U盘急刹在会议室门口，扒着门缝“叩叩叩”地敲了三下门板。
    
    小米录明显有点儿兴奋，举着U盘挥了两下：“江警官！肖警官也在……秦肇平开那辆黑车的监控找到——”
    
    肖乐天循声回头，先稍微挪开有点儿妨碍的轮椅侧身把人让进来，听清楚小米录后半句戛然而止眉头就皱起来，他回头瞥了眼江陌，犹豫着挪开轮椅想先行避嫌离开，江陌却掌心一按示意他少安毋躁，转头把正连着投影的笔记本电脑挪到小米录跟前，“老顾老高没在，先不管按规矩办事回避那一套，你就说你想不想看？”
    
    “……想。我想帮我姐。”
    
    肖乐天怔愣几秒，笃定地点了点脑袋又嘶了口凉气，有点儿纠结地仰头看向他师姐：“……秦肇平算是扒着人情关系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如果是单纯为了那点儿私事，不至于跑到盛城国际借车，平白无故地落人口实还惹得一身骚，但要是公私掺半……没头没脑地查他的行踪往来，会不会惹什么麻烦？”
    
    “你啊，沾了姓秦的脑子就不拐弯。”
    
    江陌站起身，关掉晃照得投影不清的顶灯绕到肖乐天旁边，一巴掌糊在他后脑勺儿上面：“查这辆车是因为江华废车场的两次纵火，跟秦肇平这个人是不是当官的有什么关联？”
    
    肖乐天捂着脑袋没躲开，抬着久不活动吃劲有点儿抽筋的肩膀晃了两下：“但要是查这台车的下落，那可不就是得查秦肇平的动线？大小也是个主任，别到头来反咬一嘴，说我们闲得没事儿越级查案。”
    
    “我们可没查秦肇平的动线。”
    
    米录准备好了监控画面就拔起脑袋，越过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沿看向肖乐天用力摇头：“江警官给我们圈定的都是付乐枫和杨糖果遇害前后出没场所关键位置附近的监控摄像头，综合考虑嫌疑人案前踩点和作案后返回现场的可能情况，旁的多一点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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