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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丰收日,宜安葬修坟、赴任破土、祈福祭祀
今日最宜安葬修坟的时辰是午时。当杨珍一行人到达祝家乡上空的时候,还不到巳时(上午九点)。
从空中俯视,祝家乡仿佛一个脸盆,四周是高达数丈的城墙,中间方圆不过三里之地则是凡人居住的地方。
赵家的飞船在祝家乡城门前缓缓降落,接上一人后,又继续飞行。
上来的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此人正是赵家派往祝家乡的族人。他上次在这里花了不到半天功夫,就打听到了杨珍之父的安葬之处。杨父在祝家乡名声很大,是以知道其墓葬所在的人也很多。
这人看到飞船上有秦氏、大长老、老祖的嫡亲孙女,还有一众丫鬟等人,心中惊诧不已。不是说今日下葬的是位修为低微的散修,怎么族里来了这么多人?
他却是不知,最初打算过来的只有杨珍和嬷嬷,后来赵玥儿知道了,说是要陪伴读一起来,然后秦氏不放心女儿外出,也要跟着,最后就成了这一大帮人。今天也恰是丰收日,本来就是许国百姓秋游的日子。于是大家商定,干脆来祝家乡游览一番。
这个世界妖兽出没,人类生存艰难,死亡乃是寻常事情,是以大家对生死看得都比较淡。今日虽是杨珍葬母,但众人一块跟着出来游玩,也没什么不妥,更谈不上对死者的不敬。
在这人指引下,飞船又前行了五六里,便来到一座低矮的青山。
山下站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是陈富贵。
飞船降落,陈富贵迎了上来,一阵寒暄介绍后,便和那汉子一起引着众人朝前走去。
不多时,来到一处墓地前,这墓地周围杂草稀稀疏疏,显然是修葺还没有几年的新坟。
“这就是杨举人的坟茔。”那汉子介绍到。
杨珍此时一身麻衣,手里捧着金氏的骨灰盒。他走上前去,见那墓碑上刻着“先夫杨君梦吉之墓”,落款则是金清尘。见地方无误,他将骨灰盒搁在一旁,然后屈膝下跪,毕恭毕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再看墓室旁边,已经有一个挖好的深坑,显然是给金氏留着。
杨珍有些伤感,望着深坑,久久无语。
“此时离午时尚早,不如我带你去拜谒一下杨家的历代先祖吧。”陈富贵见状,将杨珍拉了出来,带他往山上走去。
这片坟山零零散散有上百座坟茔,里面都是杨家的先人。杨珍在其中发现了小石头祖父、曾祖父等人的墓地,看看后面碑文记录的各人生平事迹,果然都是些练气修士,寿命长的活了差不多有一百五十岁。
这些墓地周围都长满了杂草,有的甚至将石碑上的字都遮盖住了,杨珍不厌其烦,将这些石碑都稍作修理,拔去杂草,让碑文显露出来。
陈富贵也在一旁帮忙,有他相助,事情变得简单多了。杨珍心里感激,对陈富贵的印象大为改观。
如此半个时辰后,两人终于来到山顶,此处还有一座墓室,虽然也是荒草丛生,但看其占地不小,规模也很严整,可以想见当年应是如何的气派。
“这便是你们杨家老祖的墓室。”陈富贵介绍道。
杨珍蹲下身去,意外的发现这墓碑刚被清理过,后面的铭文也很清晰,记载了这位筑基老祖的光辉一生。
按照记载,这位老祖是越州人,也是在千年前燕国覆灭的时候,他报名参加了云霄宗的修士队伍,立了些功劳。战后在祝家乡获得了一块封地。
那还真是一个群雄纷起的年代!杨珍遥想当年这位老祖,还有祝家先祖的事迹,悠然神往。
可惜仙路艰难,如果不能一直走下去,迟早还是一抔黄土!
“富贵叔,你前些时日来过这儿?”杨珍随口问道。
陈富贵一愣:“没有啊,上次来还是三年前,当时正是陪着你和你娘,给杨家先祖的这些墓地除草,这之后我也没有来过。”
“哦,”杨珍也不以为意。他找了块草地随意坐下,扯下一根青草在手中拨弄,抬头悠悠白云,远望青青原野,一时陷入某种情绪之中。
“富贵叔叔,在你眼里,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娘,她……”陈富贵踌躇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你娘,她是个苦命人啊!”
“以前听你娘说过,她很小的时候就没了母亲,和你外祖父两人相依为命。那时你外祖父在祝家乡租了一家店铺,每天靠卖馄饨维持生计。你娘那会虽是个小女孩,却也早早懂事,帮着一块干活……”
“那店铺便是你们杨家的,一层租了出去,二层正住着你父亲。当时他还是个秀才,每天清晨在那店铺二楼读书,读完书就跑到一楼吃碗馄饨。你娘见他读书辛苦,每次都会多给几个馄饨,你父亲心里明白,所以每次也会多给几个铜钱……”
“后来你娘有了修仙的资质,很多豪门大户都找到你外祖父,想娶她为媳妇,可你娘却不答应。她心里哪,一直惦记着你那个爱吃馄饨的父亲。后来你外祖父去世了,你娘便自己做主,嫁给了你那个凡人父亲……”
“实话跟你说吧,”陈富贵叹息道:“你父亲刚去世的时候,我是对你娘动过心思的。她年轻美貌,手里还有你们杨家的灵脉,那时我是真心想和她结成道侣,一起修炼,一起去挣灵石,做一对平平常常的散修。只是你娘一直忘不了你父亲,不肯答应……”
陈富贵说出这段话,似乎也是将心理郁结的闷气吐了出来。他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当年那个温柔痴情的女子,如今已是一捧尘土,就静静的躺在山下那个方盒子里,等待她最后的归宿。
两人都不再说话,默默的看着轻风扫过这片青草,泛起层层涟漪。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几里外的一座山峰上,却也有两人正在观察他们。
这两人,一个面白无须,四十来岁模样。另一人则相貌俊朗,三十来岁。
中年人缓缓收起鹰隼般的目光,眉头微皱:
“良封啊,你看他们交谈甚欢的样子,那小子真的失忆了?”
年轻人正是祝良封,他恭谨的答道: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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