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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乾不由暗暗庆幸，庆幸自己得到玉碟碎片之时，没有这么多碎片持有者存在。

    他当时得到的残玉也是玉碟的碎片之一，一开始的时候，只有很小的一枚。

    后来才在五太本初之无中找到剩下的玉碟碎片，而即便...

    天地间的嗡鸣声愈发清晰，如同远古巨兽在深渊中低吼，震荡着每一寸空间。混沌界的法则之网开始微微颤动，仿佛承受着某种无形的压力。那道新出现的裂缝缓缓扩张，边缘泛起银灰色的波纹，宛如时间本身被撕裂。

    张乾立于虚空之上，三印合一的金光环绕周身，眼神如刀锋般锐利。他能感觉到，这一次的气息与之前截然不同??既非无极那般狂暴混乱，也不同于守序的古老平和，而是一种……超越了秩序与混乱的存在。

    “这股力量……”苏婉儿紧握双拳，声音微颤，“它不属于任何已知的法则体系。”

    玄真子脸色凝重至极：“我曾在上古典籍中读到过一句话：‘当秩序与混乱皆归虚无，唯有‘空’者降临。’难道说……”

    话音未落，裂缝之中忽然爆发出一道无声的冲击波，整个混沌界瞬间陷入死寂。所有的法则之光仿佛被冻结，连时间都停滞了一瞬。

    紧接着，一道身影从中走出。

    他没有形体，或者说，他的形体不断变幻??时而是人影，时而化作一片虚无，又似一团流动的星河。他的存在本身就像是一段无法被理解的悖论，目光所及之处，现实竟开始扭曲、崩解。

    “吾名……归墟。”那声音并非从口中传出，而是直接响彻在每个人的神魂深处，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冷漠。

    张乾心头一震。归墟？这个名字他从未听过，可在那一刹那，他的神识却自动浮现出了一个画面??那是混沌初开之前的状态，万物未生，万法未立，一切归于虚无的原点。

    “你是……混沌之前的‘空’？”张乾沉声问道，掌心三印之力悄然运转，金色法则之轮在他背后缓缓旋转。

    “不错。”归墟的声音平静无波，“我是混沌诞生前的最后一息寂静，也是终结之后的第一缕虚无。你们所称的‘秩序’，不过是短暂的幻象；你们所谓的‘混乱’，也不过是过程中的躁动。真正的永恒，唯有‘空’。”

    “你想毁灭一切？”苏婉儿怒喝。

    “非毁，乃归。”归墟缓缓抬起手，指尖轻点虚空，“万物生于空，终将归于空。你们建立的秩序，不过是延缓了这一进程。而我，只是让一切回到最初的模样。”

    话音落下，一股无形的力量骤然扩散开来。那些曾被张乾以法则之力修复的空间结构，竟开始一点点瓦解，化作最原始的粒子消散于虚无。就连混沌之心的光芒，也在逐渐黯淡。

    “不好！”玄真子大惊，“他在逆转法则的本质！若让他继续下去，整个混沌界都将不复存在！”

    张乾咬牙，体内三印之力疯狂涌动。他猛然结出一道古老法印，喝道：“混沌法则，听我号令??秩序镇压！！”

    金色锁链再度浮现，横贯天地，直扑归墟而去。然而，那锁链尚未触及对方，便如冰雪遇阳，无声消融。

    “无用。”归墟淡淡道，“你掌控的是‘有’的极致，而我，是‘无’的本源。你越施加秩序，就越违背自然的终焉。”

    张乾瞳孔一缩。他终于明白，眼前之敌，并非可以靠力量或意志击败的存在。归墟不是敌人，更像是天道本身的一种体现??终结的必然。

    但正因如此，才更可怕。

    “难道……真的只能接受毁灭吗？”苏婉儿喃喃，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就在此刻，张乾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守序临别时融入他体内的那道银白光芒。那不只是法则的传承，更像是一种启示。

    他闭上双眼，不再试图对抗，而是将自身神识完全放开，任由那股“空”的气息侵入灵魂深处。他感受着那片虚无，体会着万物归零的寂静。

    然后，他笑了。

    “你说得对。”张乾睁开眼，目光澄澈如初，“一切终将归于空。可正因为会终结，才有意义；正因为有消亡，才懂得珍惜存在。”

    他缓缓抬手，掌心三印并未凝聚攻击之势，反而轻轻一推，一道柔和的金光洒向四周。

    那光并不强盛，却带着生命的温度。它没有去阻止崩解，而是温柔地包裹住即将消散的一切，在虚无降临前，为它们留下最后一丝痕迹??记忆。

    “我不是要阻止终结。”张乾低声说道，“我只是想证明，‘存在’本身，值得被铭记。”

    归墟的动作第一次停顿了。

    那双本无情绪的眼中，似乎掠过一丝波动。

    “你……竟选择接纳虚无，却不屈服于它？”归墟的声音首次出现了迟疑。

    “是。”张乾坚定道，“我可以接受终焉，但我不会放弃此刻的意义。秩序不是为了永存，而是为了让每一个瞬间，都能绽放光彩。”

    天地间，忽然响起一阵奇异的共鸣。

    那原本正在崩塌的法则之网，竟在金光的浸润下，显现出无数细密的符文??那是所有生灵的记忆碎片，是他们在这混沌界中活过的证明。哪怕世界终将归空，这些痕迹也不会真正消失。

    “原来如此……”归墟低语，“或许，‘空’之外，还有别的可能。”

    他的身形开始缓缓淡化，仿佛融入了风中。

    “我不否定你的道路。”归墟最后说道，“当终焉再来之时，我会再次降临。但下一次，也许……我能学会等待。”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裂缝缓缓闭合，天地恢复平静。混沌之心重新焕发光辉，法则之网虽略有残损，却已趋于稳定。

    众人久久无言。

    良久，苏婉儿走到张乾身边，轻声道：“你刚才……做了什么？”

    张乾望着远方，嘴角微扬：“我只是告诉它，我们不怕死亡，但我们热爱生命。”

    玄真子长叹一声：“你已不止是秩序的守护者，更是混沌界灵魂的代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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