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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肉供上。

    “山神爷，我不是贪财。”他跪在地上，声音低沉而坚定，“我是为了救我妹妹。她才二十九，一辈子没害过人，没偷过东西，老天不该这么对她。您若真有灵，就让我渡过这一劫。我李长根发誓，等妹妹病好了，我一定重修庙宇，年年上香，绝不食言。”

    话音落下，一阵山风呼啸而来，吹得香火摇曳，灰烬飞舞。李长根抬头看去，只见庙顶上方乌云骤聚，竟隐隐有雷声滚动。

    他心头一震，却未退缩，反而重重磕了一个头。

    他知道，山神爷听见了。

    第三天夜里，他开始了反击。

    他先是在鹰嘴砬子附近布下了七处假埯子??用竹签插上枯草冒充参苗，周围撒上特制的香粉（那是他用野麝腺体混合草药熬成的），能引动物靠近却不伤人。他又在通往老埯子的几条小路上布了陷阱：有绊绳、有虚坑、还有涂了蜂蜡的滑道，专治那些想偷偷摸摸来探路的人。

    然后，他带着一副望远镜，在离老埯子最近的鹰嘴岩上搭了个隐蔽的?望棚。那里视野开阔，能看清方圆三里内的动静。

    果然，第四天下午，赵老六又来了。

    这次他带来了五个人，全都穿着制服，甚至还有一辆挂着“县自然资源局”牌子的公务车。李长根趴在岩石后冷笑??车牌是假的，车是二手车市场淘的报废车改装的，连公章都是PS的。

    这些人分头行动，一组去查假埯子，一组直扑老埯子。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家伙拿着相机，一看到“灯台子”模样的草签就拍照取证，兴奋地说：“找到了！真是野生人参！”

    另一组到了老埯子，发现土被翻过，立刻大喊：“这里有新动土的痕迹！肯定是李长根昨晚来的！”

    赵老六得意洋洋地站在崖下指挥：“赶紧拍视频，发给王主任，就说我们成功查获非法采挖现场！奖金少不了你们的！”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

    原来是那个拍照的眼镜男一脚踩进虚坑，腿卡在机关里，疼得满地打滚。紧接着，另一人触发绊绳，被吊在半空晃荡。还有两人追着一只“野兔”跑进林子，结果双双滑进涂蜡滑道，摔了个七荤八素。

    赵老六脸色铁青，正要下令撤人，忽然听见头顶传来轰隆一声。

    抬头一看，一块巨石正从鹰嘴岩滚落，直奔人群砸来！

    众人吓得魂飞魄散，抱头鼠窜。幸好石头中途被横生的松枝挡住，没造成伤亡，但也吓得他们屁滚尿流。

    “有埋伏！”有人尖叫，“李长根在暗处！”

    “快走！快走！”赵老六连滚带爬地上了车，车子发动就跑，连伤员都差点忘了带走。

    李长根站在高处，看着他们狼狈逃窜，嘴角终于露出一丝冷笑。

    “跟我玩阴的？”他喃喃道，“你们连山里的雾都分不清南北。”

    但这还没完。

    第五天，他收到消息：王瘸子的女儿婚礼取消了，因为赵老六放出风声，说李长根挖的是国家保护植物，一旦交易就是“非法买卖珍稀物种”，要判刑坐牢。王瘸子吓得不敢接手，宁愿退亲也不愿惹祸上身。

    李长根坐在门槛上，捏着烟卷半天没点火。他知道，赵老六这是要断他所有退路??既不让卖参，又要毁他名声，最后逼他低价出让。

    可他没想到的是，第六天早上，张柱子又来了。

    这回小伙子没偷摸，而是大大方方敲开了他家门，手里提着一篮鸡蛋，眼圈乌青，像是几天没睡好。

    “叔……我对不起你。”他一进门就跪下了，“那天我……我没直接去找赵老六，但我怕他报复我妈，就把你住在护林站的事告诉了他表弟。他们才知道你没回家……”

    李长根沉默地看着他，良久才叹了口气：“起来吧。你能来认错，说明还有良心。”

    “我娘知道后骂我混账，她说做人不能恩将仇报。”张柱子抹着眼泪说，“我现在不想偷参了，我想帮您。我知道赵老六在镇上有两个眼线，一个在邮局，一个在卫生所，专门打听您妹妹的情况。他还买通了医院会计，想查您缴费记录，找您违法证据……”

    李长根瞳孔一缩。

    这家伙，是要把他逼到绝境啊！

    “还有……”张柱子压低声音，“赵老六今晚要在‘黑水沟’接一批货，是从吉林倒来的野山参种子，准备栽在你那块地附近，造个‘他先发现’的假象。他已经联系了记者，说要曝光‘村民非法盗挖’，顺便宣传他自己‘保护野生资源’的义举……”

    李长根听得浑身发冷。

    这不是简单的争利，这是要把他钉在耻辱柱上，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他猛地站起身，抓起桃木棍就往外走。

    “叔！您去哪儿？”张柱子慌忙拦住。

    “黑水沟。”他冷冷道，“既然他要演戏，我就给他搭个台。让他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山里规矩。”

    张柱子咬咬牙：“我跟您去。”

    李长根回头看他一眼：“你会用刀吗？”

    “不会……但我敢拼。”

    李长根从柴堆抽出一把砍柴刀塞给他：“那就学着点。今晚之后，你要么变成男人，要么就永远别进这片山。”

    夜幕降临，黑水沟。

    一条狭窄的山涧，两侧峭壁如削，只有一条独木桥连接两岸。月光被云层遮住，四周漆黑如墨。李长根和张柱子趴在上游的岩石后，静静等待。

    午夜时分，一辆无牌面包车悄然驶入沟口。车上跳下四个人，开始卸货??一个个密封箱，贴着“药材”标签。

    赵老六亲自来了。

    他穿着皮夹克，叼着雪茄，指挥手下把箱子搬到预定地点：“快点！明天一早记者就来采访！我要让他们拍到我亲手抢救濒危植物的画面！至于李长根……等证据确凿，直接送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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