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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间的通道,一直到海口挖掘一条自北向南的壕沟。
意欲依靠壕沟,隔断他们与宁远的联系,彻底将他麾下的这支兵马困死在松山。
同时黄台吉移兵于锦州西侧,同时派遣兵马猛攻乳峰山。
清军调动红衣大炮四十余门,各式火炮近百门,进攻乳峰山,对着乳峰山又是一阵狂轰滥炸。
为了争夺乳峰山,在这一日,清军丢下了超过五百多具尸体,甚至在第一波进攻之时便投入了珍贵的护军营。
乳峰山防线几近崩溃,守军拼命奋战,洪承畴调动督标营驰援,才得以打退清军攻势。
洪承畴心绪浮动,白日里曹文诏等四镇总兵领兵出击,各镇拼命搏战,参将及游击以下战死者将官竟达十一人。
然而哪怕竭尽全力也未有能够打破清军的包围网。
清军也已经是彻底孤注一掷,黄台吉下令胆敢动摇退后者,立斩并连坐其家族。
清军诸将只能死战不退,拼死而战。
曹文诏战后归营,重甲之上取下箭矢十三支,有刀痕九处,枪创三处,折家丁甲骑近百人。
其余三镇也是伤亡惨重,折损家丁极多。
刘肇基先经东西石门之役,又经乳峰山之役,再经今日一役,
归营之后清点兵马,麾下家丁竟然仅余百人,族中子弟仅余七人,一时竟忍不住垂泪痛哭。
言称:“无颜见姨婶,有愧见叔伯”。
诸镇总兵皆是相顾无言,他们和刘肇基一样,麾下的家丁折损良多,族中的子弟也有许多战死在了沙场之上。
中军帐之中,气氛沉闷。
如今清军已经基本完成了分割,在各处要地设置据点,基本隔绝了他们与宁远的联系。
清军调集民众众多,几乎将能够征召的人都带了过来。
这一次清军作战,不仅仅征召了国内的蒙古诸部以及汉军,还从朝鲜征调了大量的民夫。
仅仅一日的时间,清军便已经挖掘了极长的壕沟。
再有一日的时间,清军便能将壕沟挖到海边。
到时候,他们就真的被困死在了松山。
如今国内的情形,各镇总兵如何不清楚。
绝无可能再调集援兵解围,关外战场他们只能依靠自己
洪承畴目光阴鸷,他手按着座椅的扶手,艰难着支撑着自己的身躯,沙哑着声音道。
“如今建奴壕沟挖掘进度已经过半,再有一日至两日的时间,便能彻底竣工。”
洪承畴知道这一次,他做出了错误的判断,胜负的天秤已经逐渐向着清军倒斜而去。
他并不是没有犯过错,在过往,他也曾犯过很多的错误。
但是这些错误都可以原谅,都可以弥补。
而这一次他所犯下的错误,使得这一场关乎着国运的战争即将败北。
洪承畴心中恐惧,他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他只能够坐在椅子之上,用宽大的袖袍遮住颤抖的身躯。
九塞之精锐,中国之粮刍,尽付一掷,竟莫能续御,而庙社以墟矣。
松锦若败,他洪承畴便是历史的罪人,永远会被钉在耻辱柱上。
若是日后,神州陆沉之场景再演……
“笔架山失失陷一事,诸位已知……”
洪承畴握紧了坐椅的扶手,开口道。
黄昏时分,清将阿济格领军转攻南海口,突然南下攻克屯粮的海仓笔架山。
接连大战,惨重的伤亡本就让明军的士气逐渐跌落。
现如今笔架山粮草尽数丢失,退路又被截断,清军连番取胜,各镇军兵无不人心惶惶。
洪承畴目视着帐中的众将,郑重言道。
“如今敌兵援兵已至,新旧递为攻守,如今之举唯有速战,唯各敕历本部力斗,余身执桴鼓从事,能否解围皆在此一举。”
桴即是鼓槌。
洪承畴所说的“余身执桴鼓从事”,便是说做好了亲身上阵的准备。
如今之危局已然难解,或许背水一战,还可置之死地而后生。
清军如今分散而开,大部分军兵都是千里迢迢一路赶来。
如今大军士气尚存,接连的战胜和一路的历战取得的战果,使得诸镇之兵不再如同以往那般畏惧清军。
清军野战不可战胜的神话已经被打破。
若是现在趁此机会,直接发动正面决战,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洪承畴说的话很没有底气,几名监军这个时候皆是漠然不语。
一直以来洪承畴乾纲独断,对于他们的建议置若罔闻。
原先有人提醒清军可能会奔袭长岭山,截断粮道,但是洪承畴却没有采纳。
如今败局已显,责任自然是需要洪承畴来担任。
洪承畴现在询问,若是接话,无论生死,只怕后世史书上都会记下一笔。
身前之事重要,身后之名也重要。
各镇的总兵除了曹文诏外,也都是避开了洪承畴的视线。
洪承畴将目光投向张若麒,而后用逼迫的语气问道。
“张监军以为如今之局,该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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