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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宾毫不留情的将他们这十余万镇南军的困境揭露了出来。
此言一出,帐内一片死寂,只有马千里粗重的喘息声和火盆的噼啪声。
每一个将领的脸色都更加难看,张宾的话就像毒针一样,精准地扎破了他们最后...
夜雨初歇,长安城外的山道上浮起一层薄雾。赵云龙坐在“铭记园”的水镜前,笛声已止,余音却仍在林间游走。孩子们早已散去,唯有那支旧竹笛静静横在膝头,仿佛也沉入了回忆。
他闭目良久,忽觉指尖微动??是林氏的手轻轻覆了上来。
“你又在想过去的事了。”她轻声道,声音如春溪流石,温润而清晰。
赵云龙睁开眼,望着她眉宇间的宁静,竟一时说不出话。五年光阴,未曾磨淡她的容颜,反倒让那份沉静愈发深邃。她不再是那个甘愿沉眠于绝望之中的祭官后裔,而是成了千万人记忆的守护者。《情录》已编至第三十六卷,每一章都是一段被遗忘的情感重见天日。
“我在想……”他缓缓开口,“我们真的赢了吗?”
林氏微微一怔。
“归墟七核,六门现迹,唯‘绝核’因我之情而退。可其余六门呢?贪、惧、疑、惰、妒、妄??它们从未真正消失,只是换了模样,在人心深处悄然蛰伏。”
林氏蹲下身,指尖轻点水面。墨迹未干的名字正随波轻颤,“阿勇”二字忽明忽暗,像一颗不肯熄灭的星。
“你说过,战场不在地下,而在人间。”她抬头看他,“那胜利也不该以‘彻底消灭’来衡量。若有一人因听了一个名字而停下恶念,若有一瞬因一段记忆而选择善良??这便是胜。”
赵云龙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你总能让我看清自己看不见的东西。”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守心司密探疾步而来,衣角沾泥,显然是连夜赶路。他单膝跪地,呈上一封火漆封缄的信函。
“敦煌急报!星塔第七次鸣响,三短一长??‘**蜕门再启**’。”
赵云龙接过信,拆开只扫一眼,脸色骤变。
“不是六门之一……这次是‘**心冢本源**’。”
林氏倒吸一口冷气:“不可能!心冢乃七核交汇之地,传说唯有七钥齐聚、七门同开方可唤醒。如今仅‘绝门’曾现,其余皆无异象,怎会……”
“有人在强行召唤。”赵云龙站起身,目光投向西北方向,“而且,那人……用的是‘名契之力’。”
所谓“名契”,正是近年来兴起的记忆契约制度??凡见证他人牺牲者,须将其名记入家谱或碑文,以此延续其存在。本为对抗遗忘而设,如今竟被人逆用为开启深渊的钥匙。
“是谁?”林氏问。
“信中提到一个名字??**秦无咎**。”
“什么?!”赵云龙猛地转身,“不可能!他早在二十年前就死在羽渊潭洪水中!”
“可敦煌残卷最新一页写着:‘昔年溺亡者,实为替身。真身藏于江南书院之下,借百家诵名之力建‘伪我’,积聚信念,欲以万民之忆为薪,点燃心冢之火。’”
赵云龙双拳紧握,指节发白。
秦无咎,曾是江南书院最负盛名的儒生,也是最早提出“名学运动”的先驱。他曾高呼:“死者若无人记,则等于未活。”也曾奔走四方,为无名者立传。谁能想到,这位被誉为“记忆之父”的人,竟是归墟最初的缔造者之一?
“他不是要毁灭世界。”林氏低声说,“他是想重建它??按他的方式。”
“他认为人类不配拥有自由意志。”赵云龙冷笑,“所以他要用‘集体记忆’铸造一座永恒牢笼,所有人活着只为记住‘正确’的人,做‘正确’的事,说‘正确’的话。没有怀疑,没有背叛,也没有痛苦……只有整齐划一的铭记。”
“那不是记忆。”林氏摇头,“那是洗脑。”
翌日清晨,七门监察司紧急集议。秦昭主持会议,面色凝重。
“根据敦煌传回的情报,秦无咎已在太湖底构筑‘忆宫’,以三千名自愿献忆的‘铭奴’为基,日夜吟诵特定名字,形成共振场。这些名字并非真实英雄,而是他虚构的理想人格??‘仁君张衡’‘义士李靖’‘忠臣王安’……每一个都是完美无瑕的模板。”
“更可怕的是,”一位来自岭南的代表补充道,“已有十余座城池自发响应,百姓争相报名成为‘铭奴’。他们说,这样就能摆脱迷茫,活得更有意义。”
殿内一片死寂。
赵云龙缓缓起身:“这不是信仰,是精神蜕化。他们正在主动放弃思考的权利,把自己变成记忆的容器。”
“我们必须阻止他。”秦昭坚定道,“但不能靠武力。一旦开战,只会加剧恐惧与对立,反而助长‘惧门’与‘疑门’的觉醒。”
“我去。”赵云龙说。
众人愕然。
“你一个人去?”秦昭皱眉,“他现在掌控的是整个‘名学体系’,你若贸然进入忆宫,很可能被他的记忆洪流吞噬,连自我都会消解。”
“正因如此,我才必须去。”赵云龙望向窗外晨光,“他利用‘名字’作为武器,那我就用‘真实’去破局。我不带兵,不持钥,只带一样东西??**遗忘的勇气**。”
十日后,太湖烟波浩渺,雾锁孤岛。
赵云龙独自驾舟,穿过层层迷阵,抵达湖心那座由水晶与骨灰混合筑成的“忆宫”。宫殿通体透明,内部浮动着无数光影人形,皆在重复同一句话:“铭记仁君张衡,永志不忘。”
门前守卫并非士兵,而是一群双眼空洞的少年。他们齐声质问:“来者何名?所记何人?”
赵云龙平静回答:“我无名。我所记之人,你们从未听过。”
守卫沉默片刻,竟让开了道路。
忆宫深处,秦无咎端坐于一座巨大的记忆轮盘之上。他身形枯瘦,皮肤近乎透明,体内似有万千文字流转。看到赵云龙,他竟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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