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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睡过去。
见人睡着了,两人同时松了口气,声音压低,最后还是去了红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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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二月红有钱。
会把他养的好,齐墨也可以蹭吃蹭喝,啊呸!不是!
张海哥睡了很长时间,直到第二天临近晚上才醒,在此期间,解九爷来了一次,齐八爷来了一次,佛爷带着副官来了一次。
前者是为了下棋,后者是过来送那份认罪书。
没想到他们没见到人,和二月红东扯一下西扯一下,频频看向门口,这些小细节都进了二月红眼中。
二月红低头吹吹热茶,喝了一口,忽然开口道:“他在我这,我处处留意着,佛爷,那莫云高你算是比较熟悉的了,听说他有一间实验室?”
“是,为何问这个?”张启山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张海哥有失忆症,第二天醒来会什么也不记得,我问过齐墨,你猜他说了什么。”二月红直接道:“莫云高。”
“也许他的腿也是莫云高废的。”
这两句话直接叫张启山僵住,手指捏着茶杯不断缩紧。
四年前,他放行莫云高去了槟城,放任不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两年前在尼泊尔见到笼子的人,他回去第一件事就查了,可还是选择忽视。
不知道为什么,张启山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儿,好像他吃到最苦的蛇胆,想吐出来,却又硬生生咽下去,苦涩蔓延。
要是真是这样,张海哥如今这模样,是他间接害的。
张启山起身告辞,逃也似的跑了。
二月红看着他略显狼狈的背影,叹息道:“红府是越来越热闹了……”
当太阳落在了地平线以下,金红的光晕残留在云中,张海哥醒了。
这次他做了很长的梦,全都是陈若华的记忆。
本身记忆再次混乱,他呆呆的坐着,眼睛一眨不眨。
窗外的孩子偷偷看着他,也是一动不动。
等张海哥看去时,那小脑袋就直接消失。
齐墨走进来时就看到床上的人缩在墙角,盖着被子,神色空茫。
青年已然分不清自己是谁。
他一靠近,那人就往旁边挪,像个蜗牛。
坚硬蚌壳里的软肉还在齐墨身上,可这个空洞洞的家伙被别人记忆强行挤入,变得不安。
直到齐墨拿出那张认罪书时,青年才勉强的凑过来看看。
林景淮认罪。
十年,其实不太准确,是九年,这九年里我杀了无数人,只要是从南疆来的祭司,我都会将其残忍的杀害。
都是我一人所做,无关其他人。
我双手沾染鲜血,脚下尸体积山,可从来不后悔,这些人该死!
我早就回不去了,若华。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求你能原谅我,我想对你说:我爱你。
青年站在昭山顶峰,负手而立,他望着脚下昭山村,释然的笑了,随即张开双臂,闭上眼,消失在了昭山山顶。
林景淮死了。
等接到消息时是在深夜。
张海哥愣了好一会儿。
小小的山洞啊,堆积了数十具尸骨,白骨生出血肉,红色嫁衣恢复原状,新娘们相互看一眼,嘴角带着浅浅笑意。
洞口火光冲天,烧毁了一切生机。
惨叫声不断,南疆祭司就把她们的舌头拔掉,嘴里念着听不懂的咒语,缠绕在耳边,脸上被扣上面具,死死按住,直到脸颊溢出鲜血,流淌在嫁衣上才堪堪罢休。
撕毁嫁衣,浑身赤条条,像条狗一样被人牵着到了古墓深处,再次披上嫁衣,耳边没了动静,新娘颤颤巍巍的不断往前跑。
跑啊,跑啊,好像到不了尽头。
背后的大手讲她按住,抓着她的头发猛然朝着石壁砸去,一下……两下……三下……
陈若华站在尸骨中央,留下血泪“林景淮!你不是说会来救我吗!”
强暴中她怀孕了,没人再折腾她。
“祭品怀孕了,要是她生下的是女孩儿我们就大功告成。”
“那要是男孩儿呢?”
“杀。”
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吗?我既怕自己怀的是女孩儿,又怕自己怀的是男孩。
林景淮我受这些的时候你在哪?
陈若华抱着孩子,无声质问。
她抽出林景淮腰间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划开动脉,倒在血泊中,手指写下了“陈皮”。
今晚又下了一场雪。
青年还是穿着那大红嫁衣,头戴古旧发簪,他渐渐放空自己,过了片刻,她从轮椅上站起来,手中攥着的认罪书飘落在地,不久就被雪花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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