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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老人攥着朴刀,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混不吝的朝着天际看去。
紧跟着,他抬起刀刃,对准了那副雄伟的江山图,指向了道皇宫中那道身影。
一介匹夫,持刀问天。
在镇岳法的加持下,他虽脚踏虚空,却让人觉得不可撼动,气势雄浑,宛如山脉伫立!
“……”
司徒君瑞饶有趣味的投去目光,毕竟在北洪很少能见到这么有趣的修士,让人忍俊不禁。
念及此处,他略微弹指。
整幅江山图倏然亮起,其间数不尽的生灵当中,有那么几道身影,悄然化作流光遁去。
下一刻,老人的身后倏然多出几道虚影闪烁。
他们并未有什么声势,只是悍然一脚踹出,蹬在了搬山宗主的膝弯和脊背上面。
如此平平无奇的一幕下,这座无法撼动的“山”,竟是就这般轻易的塌了下去。
搬山宗主身形踉跄,臻至大成的镇岳法瞬间被破,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前方跌去,随即便被几道虚影按住了脑袋,强行压跪在了天际。
“吼——”
这位清瘦的老人竟是爆发出了凶兽般的低吼,整个搬山宝地的伟力尽数加持于一人之身,他强行想要镇开几道虚影,却只是让它们晃了晃,随即便被更加浩瀚的力道按了回去。
这一次将他的头压的更低,连再看司徒君瑞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无量道皇宗的道法,已经高深到了让他这西洪修士都无法理解的程度。
刹那间,搬山宗主的视线里多出一双华美的宝靴。
虚影倏然捏碎了他的腕骨,那柄杀气腾腾的朴刀不自觉掉了出去。
宝靴的主人略微弯腰,将那柄刀给捡在手里。
对于一个武夫而言,很难有什么比被人夺走兵刃更耻辱的事情。
然而下一刻,司徒君瑞兴致缺缺的挽了个刀花,将刀刃轻轻压在了搬山宗主的后脖颈间:“开阵吧,别浪费我的时间。”
……
搬山宝地内。
阎崇嶂轰然砸落在地,他慌乱的爬起身子来,朝着宗外看去。
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那道清瘦身影踉跄跪地的模样便是映入了他的眼帘。
阎崇嶂身为搬山宗道子,此刻情绪却突然有些失控起来。
在合道境巨擘这层外衣之下,他最清楚师父是如何好面子的一个人。
“……”
阎崇嶂闭了眼,将哽咽强行咽回去。
再睁开时,双眸中已经是布满血丝,他猛地转身朝宗内掠去,嘶吼:“所有长老弟子,全都从小路离开宗门!不可回头!分开逃命,能逃多远逃多远!”
“若是有幸苟活,先隐姓埋名,待到事情平息以后,再去分宗汇合!”
“快走!”
在境界的全力加持下,沙哑撕裂的吼声荡遍了整个搬山宗内门和外门。
整个搬山宗上下修士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他们慌乱的从居处涌出,抬头便是看见了道子癫狂掠过的身影。
这些人何时见过自己道子如此慌乱,当下便明白了事情的严重程度,不敢多问半句,只是齐齐施展手段各自奔散而去。
阎崇嶂悍然踏入了无名山脚下。
顾不得别的,双掌径直朝那盘膝而坐的单薄身影搭去:“醒来!”
在手掌即将触碰到沈仪双肩的刹那,阎崇嶂突然感觉到内心一颤,仿佛被什么凶兽盯上,下一刻自己整个人就会被撕裂一般。
所幸沈仪睁开了双眼,安忆这才重新平静了下去。
阎崇嶂此刻心绪紊乱,压根没心思去想先前的危机从何而来,但在看见对方那双漆黑双眸的刹那,还是忍不住浑身一怔。
只见那双眼眸中蕴藏着难以言喻的枯寂,仿佛观遍了海枯石烂,看尽了风起云涌。
“抱歉,打断了你的观山。”
阎崇嶂强行抑制着唇皮的颤抖,他不愿意把这责任推到面前之人身上,但无论如何,搬山宗落得这般结局,除了自己的贪婪以外,终归是与其分不开关系的。
“你走吧,要来不及了……带上这座山一起走。”
这位道子移开目光,颓然的挥了挥袖。
“……”
沈仪略微合眸,调整着呼吸。
在没有试炼相助,纯靠悟性的情况下,他在那山巅,看着那片一成不变的天,还有云幕中始终如一的石碑,整整看了数十万年,拿到了石碑中的法诀。
随即又在岳天机的帮助下,开始修习此法。
这位岳家嫡长子,真的是个特别靠谱的授法者,对方为了以妖魔之身,习修士大道,付出的努力是旁人难以想象的。
或许在南洪和西洪都挑不出第二个对修士功法了解如此透彻的存在。
却也正因如此,推演进展十分顺利,连给沈仪喘口气的机会都没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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