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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是平日里没有能够和她平起平坐的年轻人,所以她没有什么朋友可言。
没有朋友可言,便没有真正的闲聊围炉煮茶的时刻。
再加上堕落观隐道子身份暴露之后,她时常心情紧张而做恶梦,在顾留白的明月行馆,她才是真正的身心放松。
现在哪怕和顾留白说些棘手的事情,她觉得说上一会话,静静的喝一会茶,也是平时没有的享受。
操弄人心,王夜狐是世间一绝。
揣摩人心,顾留白也不差。
看着怀贞公主一脸正经却默默享受的模样,他就知道自个这个时候该如何装逼。
他随手就拿出了一本道家古籍安静的翻看。
怀贞公主初时以为这是本讲修行的册子,但好奇的看了一眼,她就发现这不是讲修行对敌的册子,而是讲述道宗天人合一,无为而治,道法自然的册子。
既是闲聊的心态,她也没什么顾忌,好奇道,“你觉得看了有用么?”
顾留白平静道,“任何宗师留下的著作都蕴含着很深刻的道理,我们觉得有用没用,就看各自的理解,像这本东西里面的道理,我不能尽悟,但总觉得有些说得很妙,比如现在推崇德行为先,以德治天下,但我是在关外长大的,关外那种地方为什么长安人觉得的德少?那是因为关外那条商路上,大多人都活得艰难。所以在我看来,如果日子过得足够好,没有人会去铤而走险,没有多少人会去做缺德的事情,所以有时候这种德行的问题是不需要人讲道理去让人遵守的。还有现在德者多劳,德者多权,反正就把看上去有德行的人放在关键位置上,让他们尽可能多干活。但这本道家的著作里却觉得光靠这些领头的人死命干活也没什么用,关键是想办法在不过多干预的情况下,让民众自个干自己的事情,最难的一点,是要让民众自个干自己的事情,还干得喜欢。”
装完这一阵,他看着怀贞公主闪闪发亮的眼眸,还觉得不够,又伸手在册子上点了点,“你看,这一句‘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就很不错。”
怀贞公主看着那一句,顿时就觉得很有深意,不由得点头表示赞同。
顾留白笑了笑,接着道,“所以杨降这件事,我觉得由不由得他同意不同意,不管他现在拥有多少的清名,不管朝中有没有人敢动他,关键在于我说的这两个生意,那些身在此间的民众喜不喜欢。道法自然,他再怎么有个性,也阻挡不得。”
怀贞公主觉得这些话简直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
但她还是矜持的不动声色。
隔了一会,她看着顾留白,心中有些舍不得的说出了最后要说的一件大事。
“你在关外和大食的那国师都有交往?”
“怎么?”听到她这么一问,顾留白倒是一愣。
他之前的确和大食国的国师结了个善缘,但不是在关外,而是在幽州。
“李氏机要处查证到大食国的国师派了个人来长安,前天就到了,大概为了安全起见,没急着来见你,但按照李氏机要处得知的消息,应该是大食国的国师让他来给你带了件东西,似乎是件很贵重的礼物。”怀贞公主看着顾留白没有否认,就知道顾留白的确和大食的这位国师有些过往,她便慢慢的说道:“这件事情李氏机要处并没有刻意告诉我,但我能知道,这就很值得商榷了,我仔细揣测,应该是李氏最近和你透露个意思,大食这国师和你来往,他们不管了,但他们对付终南山兴福寺这件事,他们肯定也不想你管。”
顾留白想了想,自嘲的笑笑,道:“其实我本来也不想管。”
怀贞公主看了他一眼,道:“真话?”
顾留白想到了玄庆法师,兴致倒是不高,“玄庆法师在,要管也轮不到我管。”
怀贞公主确定顾留白说的是真话,她点了点头,认真道,“其实玄庆法师的修行境界虽然高,但李氏倒是真没有太过忌惮他,因为玄庆法师只是照看着大唐,长安这里的内斗他不怎么管。但你不一样,你身边的这些厉害修行者,是真的能杀人。”
顾留白笑了笑,“生意人都是你给我面子,我也给你面子,我懂得规矩。”
到了起身告别的时候了,怀贞公主心中还是有些不舍,又问了一句,“最近你是不是让人跟着我,我总是有些异样的感觉,但我和我手下的那些人,也找不出那人来。”
顾留白微微一笑,道:“是我这边的人,你不用担心。”
怀贞公主离开时,心中充满了满满的安全感。
尤其在走进自己的马车车厢时,她没来由的想到了之前住在这里的裴云华,她脑子里都不由得冒出了一个念头,“我要是能住在这里就好了。”
……
怀贞公主一走,顾留白就找来了松溪书院的学生领袖贺海心。
原本这两桩生意也是他给贺海心他们安排的课题,贺海心等人仔细计算过后,便觉得以目前调集过来的幽州两座书院的学生,应该可以在数月之内就将这两桩生意做出个样子。
这里面诸多环节,能够给多少底层民众带来多少实惠,贺海心清楚得很。
他这人能力很强,口才又好,为人谦逊,一看就踏实,而且还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
顾留白觉得让贺海心去和杨降认真谈一谈,应该是可以水到渠成的。
在生意场上的计算,顾留白很少失算。
但贺海心回来之后,带给顾留白的消息却是谈崩了。
面是见着了,谈也好好谈了。
但就是谈崩了。
“怎么就谈崩了?”顾留白想不通。
贺海心的脸本来就黑,这时候显得更黑,“杨降此人有种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性子,他骨子里面有点看不起商贾,觉得天下乌鸦一般黑。”
“觉得我也是奸商。”顾留白笑了,道:“那他见过你们的账簿之后,就没一点改观?”
“他见过之后,语气变得更严厉了。”贺海心言简意赅道,“他的核心思想就是,商人都不可信,哪怕现在按照我们这想法,我们该得的钱财源自节流,本身就是省却许多不必要的损耗得来的钱财,是应得的,但他说,保不准他给我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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