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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天谢地,汪齐仁身上并无明显的胎记。
肖金找来的尸体,也是随大流,并无明显胎记。
辨认尸体的老太监,或许是因为时间太过久远,或许是因为记忆模糊,只说了一句:相似!
陈观楼耳聪目明,隔得老远都听见了。
他偷偷松了一口气。
带头的中年太监,悄声问了句老太监,“确定吗?这事可不能弄错。否则没法交代。”
老太监点点头,“报上去吧。”这是肯定尸体就是汪齐仁。
中年太监当即松了一口气,“行!”
陈观楼听到这里,以为事情到此为止。
万万没想到,后续才是主菜。
鞭尸,他只在历史书上见过。
万万没想到,今儿竟然会亲眼见证。
老皇帝对汪齐仁究竟多恨啊,死了还要鞭尸!
特么的,那场面……一具已经开始腐败的尸体,又是大夏天,就在院子里鞭尸,想象那个画面,陈观楼第一时间就躲了出去,他嫌恶心还嫌脏。
幸好宫里头没让狱卒承担鞭尸重任。
那鞭子,那力道,一鞭子下去,活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腐败的尸体。肉都碎了,尸油……不能继续想下去,太恶心了。
老皇帝不仅人老昏庸,还格外变态。
真是恶心透了!
那些太监竟然都忍得住,一个个面色不改,镇定自若的看完了整个鞭尸现场。停尸房小院也被弄得恶心腌臜,难以下脚。
杂役们脸都白了。
太过分了,就不能去野外?他们愿意拉着尸体去野外,而不是在院子里鞭尸。
陈观楼决定,未来至少一年,他都不会再踏进此地。
肖金虽是老油条,没想到承受力比他还差,出了院门就吐了。原本略显黢黑的脸,都能看出发白的色。可以想象,受了多大的罪。
“那个犯人,究竟犯了什么事,死了还不解恨,还要鞭尸?”肖金在天牢当差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到鞭尸,不可避免产生身体不适,整个人显得极为萎靡又恶心。
陈观楼好不到哪里去,他顶着一张发白的脸,越发像个小白脸。等这件事结束后,他肯定要休息几天,疗养备受折磨的身心。
鞭尸结束,宫里的人走了,留下一堆烂摊子。
陈观楼大手一挥,给杂役们额外发了一笔奖金,让杂役们尽快清理干净,赶紧将散落的尸块收捡起来,拉出去埋了。
杂役们本来满腹怨气,脸拉得老长,地位低下不代表没有情绪。不敢明着骂,暗地里可没少抱怨。没想到陈狱吏很大方的给了他们一笔赏钱。有钱一切都好说,怨气没了,干劲十足,原本打算偷懒干个三天的活,当天就干完了。涉
清扫完毕又是消毒,又是熏香,总算将那刺鼻的味道给压了下去。
陈观楼整个人都不太好,恹恹的,饭都没吃,实在是没胃口。
卢大头偷懒,跑到公事房喝茶,难得他有心,带了一篮子水果。
“听说你没吃饭,要不吃点水果?犯人家属送来的,新鲜得很。”
卢大头拿了一颗梨,咬一口,水滋滋的,水分很足。
陈观楼也吃了一颗,甜份比不上后世改良品种,果酸味有点重,但是水份是真的足。
“那人到底什么身份啊?竟然还鞭尸。我听到后都吓了一跳。”卢大头好奇心很重。
陈观楼忍着恶心,说了句,“鬼才知道。我翻遍了档案室,都没找到犯人的卷宗。关押了几十年,天牢狱卒都换了几十茬,根本没人记得。”
卢大头啧啧两声,“天牢又不是隔壁诏狱,还玩鞭尸这一套。那个犯人真要有那么重要,为啥不关押在诏狱?”
“我哪知道。今年运气有点霉,自从升任狱吏后,就没太平过。事情是一件接着一件。”
陈观楼都开始怀疑,自己今年是不是犯太岁,犹豫要不要去找个算命的看一看。
卢大头很积极的给他出主意,“你要不要去庙里烧个香?我也觉着开了年,你的运气有点霉。不过,每次都能逢凶化吉。”
陈观楼想要临时抱佛脚,又感觉不太靠谱。
每次都能逢凶化吉,证明他身上有点运势。万一抱错了佛脚,拜错了菩萨,反而冲撞了身上的运势,岂不是霉上加霉。
要不按兵不动。
卢大头正在给他介绍哪家道观庙宇灵验,哪里的和尚道士算命准,哪里抽签灵验。还告诉他,城南天桥下的老邋遢,算命其准,就是要价有点高。
“要不明儿我陪你去城南走一趟,找老邋遢算算运势。如何?”
“不了!我信自己!”
陈观楼更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和汪齐仁第二次见面,就发现这个人鬼话连篇,将自己
包装成无辜受害者,错的都是别人。他不相信,从此再也不去天牢最深处见对方,也因此避免了陷入对方的泥潭中。
如果他没有及时脱身,张道合带着人来劫狱,肯定免不了诸多麻烦,只怕越陷越深。
原本初一十五,雷狱丞雷打不动要开大会,刷存在感,提醒大家按时上交银子。但是因为鞭尸一事,雷狱丞嫌天牢恶心,肮脏,味道臭不可闻,风水败坏,担心冲撞了自己的运势,于是这个月的十五就取消了大会,由师爷出面同各位狱吏交涉,定下份子钱。
雷狱丞贪心,此事是大家公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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