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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说的啥话呀!这都是实在亲戚,不认认门还行!怎么说呢,这也是你们舅舅家”!
那表婶没说话,这表叔倒是出言训斥几句。
随后这车里又下来俩年轻人,田朝阳看看主驾驶下来的这位,多少得有点印象,正是表弟陈少广。
“你家搁几楼啊”?陈星华也没多做介绍,面无表情的问田朝阳家在几楼?
“就这儿,来吧”!田朝阳说着头前带路。
田朝阳偷偷的打眼一瞧,好嘛,这一家的人真可以,都是俩肩膀,扛个脑袋,空着俩爪子,这也不像是个走亲戚的呀?
田一亩早开门等着,看到人后热情的招呼:星华,啊!彩虹也来了,嚯,少广也来了。
陈星华哈哈笑道:上午他送我们俩过来,下午在开车,把我们接回去。反正从正新到凤凰县也就几十公里,一脚油的事……
田朝阳听了直瞥嘴,心说:一脚油的事儿,这些年也没见你来过。现在来了还空着手,脸怎么那么大呢?
“……,那是少广的未婚妻静静,刚才他们小两口逛商场去了。就一块儿过来接我们了,接上我们就准备走。我这突然就想起表哥来了,既然来了凤凰县,高低我也得来看看你,要不然你挑我理我可怎么办?呵呵……”
“咱哥俩这一晃也好多年没见了,打完电话我就过来了, 一亩哥,你有什么好酒可不能藏着,咱哥俩得好好喝喝”。
田朝阳听闻也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按正理说,他跟自己家远一步。因为自己的爷爷是他堂舅,他应该去找他亲舅,或者他亲舅的那一枝儿。那一枝动乱的那些年搬走了,现在也没个音讯,他能跟自己家保持这么多年的联系,估计也是贪图自己老爹的这点手艺。
“好说好说,来来来,先进屋,进了家再说话”。
陈星华倒背着手往屋里走,脚下迈着八字步,这模样就跟领导到了下属家似的。
“哥呀,你这些年可见老了”。
田一名点头:可不咋滴,岁数到了,不老还行。说着话,把那俩小的也让进了屋。
这陈少广更过分,连一声舅舅他都没叫,一脸冷漠的往屋里走,就跟应付公事似的。
田朝阳看他们这一家子的态度,心里上火。这都什么玩意儿啊?这这这……
真想翻脸轰出去算了,可家里老头说了算,他还真没这个胆子,当然也是顾忌老爹的颜面。
陈星华走到客厅,并没有落座。眼睛四处打量,心说:我这个大局长住的也不比这地方啊!这表哥当个郎中这么有钱了,他怎么可能买得起这么豪华的房子?田家那祖传的秘方都卖了?
“ 一亩哥,这是你家呀”?
老头懵了,心说表弟这是啥话呀?喝懵了。点头应道:啊!就是我家呀!
“哥呀,你这些年在村里当医生能挣这么多钱?家里就朝阳一个人上班,你能买得起这房子?这房子怎么着也得百万起,这不是我当兄弟的说外道话,你卖一辈子草药,看一辈子病,你也买不起呀”!
“表哥呀!咱这都是实在亲戚,哪有谁瞧不起谁呀是不?你犯不着,还特意借个房子来招待我们,这么多年了,我们没嫌弃过你,嫌弃的话早就断绝来往了”。
这话是那表婶彩虹说的,她这话虽然是一脸和善笑着说的,但还是透着那种高高在上,看不起瞧不起的意思。
田一亩心生不满,可始终顾及亲戚的颜面。这一个弟妹也没法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笑道:你们两口子也不是外人,这姑表亲亲不亲?打断骨头连着筋,我招待你们还用得着费这心?你们要是觉得这儿不满意,那咱们就回村。村里的那群宅子是我的,实话实说,这房子是我儿子的,朝阳他一个朋友送他的!
陈星华这两口子不约而同的看向田朝阳,都想问问田朝阳,为什么他朋友送他这么个大房子?
红梅姨知道这田老头的脾气,更知道这些所谓亲戚的秉性。所以呀,也没说话,老田家人穷规矩大,她名不正言不顺,琢磨琢磨这些年受多少委屈。
当然了,这就是另外的故事了,咱就不说了。
悄悄的给华宛若个颜色,华婉若就到了田朝阳身旁:这是表叔表婶吧?你们好,到家了别站着呀,快请坐。
华宛若这态度拿捏的刚刚好,这话出口就已经摆出了这家女主人的姿态,礼貌而又不失高贵。
不得不说,华婉若的气质在那儿摆着,当然席红梅的气质也不差,但是这些年知根知底,这些亲戚也习惯了。
“啊?这位是……”
“这是我对象华宛若,都做都做吧”!田朝阳介绍了一句,让他们赶紧落座。
话说陈星华带着一家子干嘛来了?该说不说,就是显摆炫耀来了。在顺道从他表哥这儿讹上了两坛子好酒,以前白让他喝他也不喝,他嫌弃这酒次。
可今天一来,他表哥鸟枪换炮了。住的也不是土坯房子了,这侄儿媳妇儿也是高贵美丽。这心里就生出了羡慕嫉妒恨,挺不是个滋味,坐下后话也少了,只顾着低头喝茶,一喝着茶水,心里更不是滋味。因为这茶水啊,好喝!自己当了这么多年的局长,都没喝过这么好的茶叶!
农村呀,有句这么老话叫,三十年前看父敬子,三十年后我看子敬父。当然了,也不是所有的亲戚都这德行,我瞎说,你们瞎看,只是一种社会现象罢了。
田一亩那会儿心中还有点儿不高兴,老田家的亲戚本来就不多,还摊上个这么玩意儿,虽说以前也不在乎,但是心里啊,总是不舒服。儿子小时候跟着爹去他们家串门,多拿块儿糖还得让骂,你说说这是什么事?
看他们两口子干喝水不咋说话,老头主动开口了:星华呀,你现在是不是退了?
但凡退休的人最烦听这句话,陈星华曾经是局长,现在也是平头百姓一个,一听这个字眼儿就激恼,闻言一声轻叱:我早退了,局长位置上退下来的,正科级干部,这已经是区县干部的天花板了。再说了,退归退,我的这些人脉关系都还在,啊!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他这话说完,那表婶又得意的道:那可不,我们家少广大学毕业后,他已经退了。和他随便说了两句话,我们家少广就进了正新市住建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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