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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五、七、九……天数。
二、四、六、八、十……地数。
尉骃挪动蓍草的动作越来越快速!
每次的挪动,都代表天地之数的变化,以天地之数感通鬼神,以鬼神之力捕捉万物踪迹!
卦成!
尉骃疑惑地对着女儿、女婿念出卜筮结果:“卦辞为……寻禽何须费心神,此刻自来筮者门。”
元茂:“啊?什么?!”
尉窈:“准不准,一看便知。”她过去扶阿父起来。
尉骃满额头是汗,自己都没想到算一卦这么耗费心神。
“吱哑——”元茂打开屋门。
外面月偏悬,星璀璨,真是不早不晚,一只异禽轻飘飘落到院墙上,正对三人的视线。只见它似鸮非鸮,头上有角,似鹰非鹰,肩毛在夜间犹隐现华彩。
尉窈压着兴奋的声音道:“阿父,此禽一定是五彩鶅!卦辞是准的!”
尉骃也开怀,看一眼女婿,叮嘱:“应验了卦象即可,随它离去。我有预感,游双凤还会再卜筮五彩鶅的踪迹。”
元茂尴尬地抠抠脸庞,被岳父瞧出来了,他正想取弓箭试试能不能把五彩鶅射下来呢。
城东钟律郎游宅。
游双凤把蓍草收起,双手轻握,在香炉上重新熏一遍,然后训斥女儿游无咎:“今晚五彩鶅就会落到鸿池沼泽,无咎,你的卜筮术为何总不见长进?”
游无咎是长女,她的弟弟游利贞火上浇油道:“若是鸿池的渔民发现了五彩鶅,捕捉了去,恐怕七兵郎要埋怨我们家。”
游无咎:“五彩鶅飞得比鹰快,凶性堪比夜枭,哪那么好捕!”
“哼,阿姊别忘了,鸿池周围还住着权贵呢,那些武士的箭术,还能射不着一只禽?”
“二弟尽说些废话有什么用?父亲,请许我将功补过,明日我去长孙家,合两家之力去鸿池搜寻五彩鶅,长孙家有驯禽法,只要五彩鶅在附近,一定能召唤此禽回归。”
游利贞:“说得轻巧,鸿池那么宽阔!如果找不到呢?岂不损我游家卜筮的声名?”
游无咎冷笑:“如果找不到,就说有人也精通卜筮术,干扰了我们游家的卦象!到时不管尉骃会不会卜筮,都会被怀疑,说不定不用咱家出手,就有人对付他!总之,找不找得到五彩鶅,我们游家都有利,绝不会吃亏。”
鸿池。
太尉元禧的别墅建在鸿池旁,夜闻浪花击岸,另有寺院的钟声惊起水鸟不满的鸣啼,从远处的沼泽传来,不觉得聒噪,反而能让多思多忧的元禧好入梦。
元禧出城居住,就是为了早眠,他的幕僚都还熬着,三三两两在各自的廨舍里商榷皇帝亲政的事。
领诏令秘密调查太尉的赵芷如夜狸身影,此刻已潜进别墅的廨舍区,避开巡夜武士,按王显下属谍人提供的线索,跃上东厢的屋顶,静静趴伏在边缘。
边缘下方有个孔洞,是谍人提前挖出来的,只有赵芷耳力惊人,能通过一小孔听清屋里面幕僚的低声谈话。
“尹防阁,我总觉得符承祖为人奸滑,不可与谋。”
“那能怎么办?在皇帝的左右侍卫里,内线最少得二人才可谋事。”
仅这两句话,叫赵芷心惊!
能靠近陛下的左右侍卫,有直阁、直斋、直后、直长、直寝五种,人数相加得超过百人,听屋里二人交谈的意思,符承祖之外另有背叛陛下的左右侍卫,且那人早被太尉收买!
另外,根据提前得到的信报,屋内的防阁将军,应该是尹龙虎,传闻尹龙虎的武功略次于刘小苟,但不得不防此贼隐藏了实力。
尹龙虎:“收买符承祖的事,暂不必着急,最关键之人是……李!”
另名幕僚:“防阁什么意思?难道担心对方有变?不能吧,他们和咱们太尉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赵芷眉心更紧,太尉的妻子是陇西李氏之贵女,尹龙虎二人所说的“李”,很有可能是李氏的兄弟,而且有叛心的也不只一人!
尹龙虎叹气:“我自然担心啊。封长史,你别忘了,王妃妹妹的夫婿是谁?元超!元丕的嫡子!元丕一家虽说死的死、废的废,但那位李氏可是没受当年平城案子的牵连,返回了本家。你再想,去年元丕携两名庶子来京前后,京中出现那么多次谋乱刺杀,任城王遭过险,咱们太尉遭过险,就连老糊涂元嘉的马车也断过一次轴,怎么唯独司空元详无事?”
封长史?赵芷暗赞谍人干的好!这间廨舍估计是太尉属下最重要的幕僚所居,因为“封”是太尉母妃的姓氏。
封长史听完一番话也忧心了。“明白了,你怕李伯尚兄弟明着助咱们,实则助的是司空元详。”
尹龙虎:“往后不管人前人后,别说出他们的名字。”
“防阁也太小心了,这里虽是别墅,守卫却不松懈,哪怕天上的飞禽重复过路,都会被守卫记下。”
尹龙虎:“臣不密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小心慎密总归没错。接下来要做的事,是继续收买金墉城的禁卫兵,不要轻视寻常的守兵,只要勇猛、贪财、易被鼓动即可。真到了那一天,寻些错撤换掉一些队主、队副,然后叫这些眼线顶上。”
封长史:“妙啊!我也有一计,结好的公主里,再加上陈留长公主,我可是听说元贞君近来和赵芷那贱妇很不对付。”
屋顶上,赵芷恼怒攥拳,已把姓封的视为死人!
“扑棱——”一只似鸮似鹰的异禽从西南飞来,别墅那么多屋舍,它偏偏落在赵芷旁边,然后直勾勾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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