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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风真大,盖住了话音,王遇笃定赵芷耳力再聪也听不见。
站在皇帝另一侧的御医王显能听见,他装着没听到,为比武场里的武技喝彩:“好!”
然后他吩咐王遇:“风大,给陛下拿件外衣来。”
王遇知道对方在找借口支开他,可是没办法,此时此刻,他深感没有官职的窘恨。
王显待对方进殿,凑近皇帝耳边说:“有件事臣想了想,还是得告诉陛下。前几天赵常侍让臣帮她诊脉,她说她从小力气就大,异于常人,可是生女儿时力气消失了两年,问臣能不能诊治此奇恙,避免再出现那种情况。臣医技浅,没觉出赵常侍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最后一句一语双关。
王显是御医,行走于宫廷内外的自由比侍卫、宦官都容易,他早从元恪还是皇子时就忠心为主了,多年来统领着大批的谍人与暗卫,不仅帮元恪在宫外联络朝臣,还搜罗、散布各种消息。
没觉出赵常侍不对……代表暗卫查过赵芷了,没有杀赵修的嫌疑。
元恪微一点头。
王显再禀道:“赵常侍进宫任侍卫后,长久服用民间的避子方,既伤身,且不能确保避娠,于是问臣有没有服一次永绝胎娠的药。”
元恪沉默,他知晓有这种药。鲜卑皇族有“子贵母死”之制,后宫嫔妃为了活命,深惧生育嫡长子,久而久之,各类绝娠的药方在嫔妃间传递,最厉害的当属“绝子药”,服一次永绝孕。
王显传达的意思很明了,赵芷为表忠心护主,不再出现失去奇力的状况,甘愿从此只有尉窈一女。
元恪:“给她药。”
明年他亲政,太尉元禧极有可能贪恋兵权,与他图穷而匕首见!赵芷是可杀猛士的雌鹰,所有侍卫里,只有此妇让他放心,是能抵御刺杀的最强铁盾!
他又思虑文谋武略崇盛至极的大司马元勰,以各种名义贪婪敛财的司空元详,安知这二叔父没有谋反心思?没妄想着太尉倒台后,由他们接手兵权?
元恪再吩咐王显:“配药分量减到最轻,不可伤赵芷。”
王显才应“是”,王仲兴再被赵芷打伤,这回是双臂都脱臼,寇猛帮他把肩骨复位。
王遇捧着外衣匆匆出来宫殿,比武已经结束,只得跟在后方,又捧衣返回宫殿。
这时王显向皇帝奏请:“刚才王遇提起赵修失踪,很可能是被潜藏在京的猛士所害,有此想法的朝臣想必也有。赵修失踪时,赵芷未入朝,且在任城王府担任护卫长,臣思索再三,奏请重查此案,断决此案,防止以后有人用赵修一事栽赃赵芷,牵连任城王。”
此案肯定不能再交由廷尉署查,元恪倚着凭几,思量让哪位朝官重查此案才好。
赵芷拍一下王遇的肩,朝殿外方向扬下巴。
王遇暂时压下心头的乱,跟出来,冷不防被赵芷踢下台阶,狠狠摔坐在坚硬的砖地上。
这一摔,他嘴张泪流,尾巴骨往下失去知觉,几乎去掉了半条命。
值守的寇猛等禁卫军全傻眼了。
陈扫静满身的粪味还没洗净呢,王遇又挨赵常侍踢了!
殿内的人听到动静,出来看情况时,赵芷又把王遇提鸡崽子般提起来,右拳悬在这厮的脸前威胁:“残嘴茶壶也敢害我,看我把你的壶腚打成渣!”
皇帝气地伸指呵斥:“还不把他们架开!赵芷!上个月打你打轻了,还敢在殿前撒野,王仲兴执杖,就在这打,打这粗蛮妇人五十杖!”
双臂胳膊肿成粗缸的王仲兴欲哭无泪,五十杖的动静轻得和下雨一样。
王遇被赵常侍打成重伤的消息传出宫后,探望的朝官、贵妇、僧尼每天不断,可见平时结的善缘有多少!
相反的,参赵芷跋扈,仗着盛宠作恶的奏章似漫天雪花积累至皇帝的书案上。
元恪指着一撂撂的奏章斥责:“你看看!”
赵芷心虚地展开一卷,幸好认识几个字,把拿倒的奏章正过来,认识的字里有“元详”二字,于是知晓陛下是真在发愁,因为司空也参她了。
“陛下救臣。”
元恪板着脸,心道:朕若不救你,你早死八百回了!
这么多奏章要是一一由他亲自书写驳回,这一天什么都不用干了!元恪烦恼地倚着凭几,再次觉得身边缺少精通政务的心腹,无论王显、茹皓,还是赵芷、王仲兴等亲信,都非此方面人才,他思索着,还真想起一人。
“把青州刺史元颐举荐属吏的文书找出来。”
赵芷垂头,这种任务与她无关。
茹皓称“是”,领命后很快捧文书返回,可见他早有预备,把各州官长举荐贤才的文书单独放置的。
元恪念诵上面的名字:“甄琛。”
甄琛早年任中书博士,受先帝赏识,授官通直散骑侍郎,再后来给阳平王元颐任府中长史,所以此人既有文识,也有朝官和地方官履历,正符合他的期许。
御医王显今天原本休沐,忽然来斋宫,禀道:“上午高太妃、废后冯慈行都去了王遇的住处。”
元恪先吩咐茹皓:“让中书省拟诏令,诏甄琛来京。”
他再命王显:“从这些弹劾赵常侍的官员中,找出有枉法之举者,把消息递给御史台。”
对付弹劾的最好办法,便是用同样的手段对付他们。
王显把赵芷叫出宫殿,给她出主意:“你也去王遇住处探望一遭,不然定会有人再告你状,告你不知悔改!”
赵芷:“我不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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