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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枝春/怀愫
深夜禁宫,张皇后步出勤政殿,走到殿后高台上,敛袂望向广阔宫阁。
勤政殿是圣人登基之后加盖的,整个宫城再比勤政殿更高的殿宇,此时月朗气清,阖宫沉睡,只有还有两处亮着灯火。
引凤殿,东宫。
白日里圣人怕光畏声,连勤政殿中几座大灯架也已许久不曾点燃烛火,人久不照到太阳会变得苍白,张皇后也是一样。
她自袖中伸出手,月光下肌肤霜白,像个许久不行血的人。
就在张皇后转身想回殿中时,见东宫正殿的灯火骤然亮起,跟着似是有人提着灯在回廊上仓皇穿梭。
张皇后略蹙蹙眉,算算日子,应当不是。
她一声未响,看了眼引凤殿,便又抬步回去殿中,坐到圣人榻边。
圣人入夜时分喝了药,就快醒了。
每一夜,张皇后都比圣人早醒片刻,能到外面换一口干净的气再回来。
帐中人果然动了动身子,他一睁开眼睛,就感觉到妻子在他身边。熟悉的气息令人心安,张皇后柔声细语:“陛下醒了?”
圣人“嗯”一声:“你身上有露水味。”
张皇后轻笑:“陛下鼻子倒灵,我开了扇偏殿的窗户。”
“今夜月色如何?”圣人意动。
“陛下想不想看看。”
圣人思虑片刻,他的头没那么痛了,这些日子身体自觉好了许多:“叫人推轮椅来。”这轮椅是昭阳公主送来的,刚送来时圣人生了很大的气。
但坐在轮椅上不会牵动经脉,太医说可以试试。
圣人一试,果然不会头痛,天黑之后偶尔会坐着轮椅出门。
张皇后取来薄毯盖在圣人膝上,又给圣人戴上软帽,手扶在椅子上时感慨,当年裴忌如果不是命大,早死在马蹄下了。
没想到始作俑者有一日,也会依赖轮椅才能出门。
外头夜华清露,殿门刚一开,夜风扑面,圣人仿佛“活”了过来:“良夜。”他赞了一声。
张皇后依旧轻笑:“这几天夜里都很清爽,陛下要是喜欢,咱们明夜再出来。”
竹轮缓缓滚动到后殿高台上,东宫那边灯火通明,圣人闭了闭眼睛,跟着问:“是不是东宫?”
张皇后慢了慢,循声望去,犹疑道:“是东宫,来人,去看看东宫为何深夜点灯?”
隔得远,灯火并不刺目,圣人张开眼睛,看见灯火来回,问张皇后:“今日太子那边可有禀报?太医怎么说?”
“今天早上太医还说启儿的身子好得多了。”张皇后替他掖了掖毯子,“陛下不必忧心,不会是太子有恙的。”
这些日子不论是圣人还是太子的身体都好了许多,圣人想到确是如此,略略放心。
可东宫灯火越来越亮,勤政殿的大太监田禀忠小跑着赶回来,还未上高台就站住脚,惊慌失措看向张皇后。
张皇后心头雪亮,她做出后退的动作。
圣人道:“田禀忠!你在后头捣什么鬼,过来!”他声音一高,脑上经脉便一搏一搏的跳动。
张皇后赶忙安抚:“陛下稍安,田禀忠你过来回报。”
田禀忠面如土色,只得上前,跪下便道:“太子殿下忽发急症。”
太子胎里便不足,生下来小心养到大不知吃了多少人参灵芝,圣人还未犯头风症的时候,日日下朝就去淑妃殿中,看着太子长大。
后来生病无法行房,太子就成了他唯一的孩子,地位更是非同一般。
听见太子忽发急症,他还能持得住,毕竟这些年太子一直反复生病,冬怕寒夏怕热,春秋怕受风。
“太医们去看了没有?”圣人追问。
“医正已经在了。”田禀忠缩着脖子不敢抬头。
张皇后眼看这话就要揭过,适时问了一句:“今日太医还说太子这些日子保养得好,端阳节还能去看赛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底下人侍候得不好?”
太子出现在人前的次数极少,身体好起来当然要露面昭示他的存在,这么一病,端阳节又不能现身了。
田禀忠支支吾吾,皇帝起了疑心:“怎么?说!”
“太子是……是在房中……惊厥过去的。”田禀忠本想把这事悄悄告诉皇后,再由张皇后报给圣人。
张皇后“惊惶失措”,再次诘问:“什么!怎么可能!东宫上下谁勾唆太子行此事?”
圣人脑门上的筋“突突”跳动,两手紧紧握住轮椅扶手,气得胸膛起伏。
太子此时的身体状况,根本就不容许他临幸宫人,东宫上下的宫人就是太子吩咐也绝不敢受。
是谁不要命了,才敢引太子行此事?
田禀忠不敢说,不必张皇后催促,圣人嗡声道:“说!”
“是两个,两个刚进宫的宫人……是承恩公家进献的……”承恩公是徐淑妃的娘家,是徐家进献的女儿。
张皇后缄口,圣人气得发抖。
等他抖的差不多了,张皇后轻轻拍着圣人的背:“陛下龙体要紧,要不要,要不要我去看看?想必妹妹已经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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