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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除了傅东廷之外,容家此时只有余杭刚来的容五容六。
容五容六一个刚中举,一个还未中,进京之后就在会馆之类读书人聚集的地方走动,反而听到容辰和傅东廷听不到的声音。
容辰先问侄子们:“你们进京也有半个月了,举子们在一起时可曾谈过朝政?”
哪怕先前不谈论,但昨夜宫门大开,朝官放归回家,今日外面也必议论纷纷。
容五如实说道:“多数还是支持太子,少数支持荣王,便是支持太子的,也都希望太子能赶紧担起职责。”
一国太子连自己詹事府的官员都见不着,更别说协助政事,既无建树又哪来的人望?若无人望就
只占“正统”这两个字,而这两字说重也重,说轻也轻。
容辰点了点头:“朝中半数人也是这样想。”
他们支持太子,但又不满意太子,可圣人膝下只有这一个儿子。
这条路已经堵死了。
容辰又望向女婿:“伯约,你父亲几次见我都避重就轻,他有别的打算了?”
这话问得直白,傅东廷答的也直白:“我曾劝过,可父亲不肯听我的,这些日子与荣亲王府走动也都瞒着我。”
昨天他就告诉过阿元,都已经告诉了阿元,更没想过要瞒着岳父。
容辰捻须颔首,又望向两个侄子:“依你们俩看呢?”
容五还是少年心性,又读了许多年的圣贤书,被伯父问话,张口便是:“那自然是支持太子,太子毕竟是正统。”
容辰又问:“可太子体弱,这些年我久在京中为官,见太子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出来。”
朝廷一年总要大祭一次,既然早早就立了太子,除了太傅教导读书之外,该先从礼部着手,先让年少的太子负责朝廷祭祀。
似这等大祭都有旧例,虽是由礼部主持的,但用钱关系到户部,大祭上演兵又关系到兵部。
办一场祭祀,便是熟悉六部的好机会。
连这样有定制可遵循,光明正大抬高人望的差事,太子都担不住,反而让荣王落了实惠。
容五噎住,连他都明白,太子若不赶紧立起来,根本就没有承袭的可能。
容六大着胆子开口:“那……荣亲王?”他一边说一边缩起了脖子,要支持荣亲王,爷爷那辈就能支持荣亲王了,已经有了旧怨,再投诚也无用。
何况容家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来取信荣亲王呢?
容辰看向女婿:“伯约说。”
“不如看看太后支持谁。”太后在朝中势力不可小觑,圣人与太后再有嫌隙,到底是亲母子,“陛下如今加封公主,又肯破格封那位贵人为世子,是有同太后修好的意思。”
近日连皇后与秦妃都受了冷落,大概是圣人终于意识到,他依旧需要太后的帮助。
容辰提起茶壶,将刚泡出色的茶先给女婿倒了一杯清茶,对他赞许点头:“不错。”
圣人想让太后不计前嫌,荣亲王就会想尽办法让太后牢牢记住“前嫌”。
破局不在圣人,也不在荣王,而在太后的身上。
傅东廷托着茶盏饮了一口,这才道:“初六饮宴,家中也给裴世子发了请柬,只是素无往来,怕他不会来的。”
容辰却道:“头一回请不来,就请第二回,你的身份反而好打交道些。”
傅东廷最敬岳父的地方,就是他虽是读书人却灵活机变,听了岳父说的,他点头:“是,进宫也能常见,我多迈一步便是。”
……
初六这日,夏青从早上起就蹲在廊下发愁。
今天是忠义侯府摆宴的日子,帖子年初二一大清早就送来了,一并送
来的还有恭贺主子得封的贺礼。
这一二年间府里这些请柬便没断过,主子几乎是不去的。
虽不去,却不能不请。
这回主子本也不去,是他多了一句嘴:“忠义侯世子夫人是容三姑娘的大堂姐,也不知道容三姑娘去不去。”
张宿立时接口:“容三姑娘会去。”
几双眼睛直直望向张宿,张宿浑无所觉:“忠义侯府办宴是为侯夫人蒋氏的表妹和傅家几位姑娘说亲。”
上京城中上了品阶的人家几乎都有他们的耳目,消息灵通得很。
忠义侯的新夫人为了继儿媳妇的母亲妹妹要来,在家已经折腾了好几日了,又是怕与亲家太太见面,又是怕容家几位姑娘抢了她妹妹的亲事。
张宿数着手指说出好几桩来。
夏青瞪大了眼睛:“她怕什么?”
“怕容三姑娘抢了她妹妹的亲事。”
裴忌闻言,抬眼看了张宿一眼:“那边的人是盯着傅洪业和荣王的,谁让你打听这些后宅事了?”
张宿一双无辜牛瞪向赵轸,不是说事关容三姑娘都要记下来么?
赵轸赶紧张宿解围,又给主子搭梯:“听信报上说忠义侯世子与忠义侯并不是一条心,这回请主子去,会不会是想投诚?”
裴忌想了想,颔首:“不无可能,回帖就说我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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