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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踏着柔软的草地，轻悄地走到门口，抬起手轻轻敲门。
    在月色下，他的手指纤长而苍白。
    少年敲得很有规律，三声短，一声长，共重复三个循环。
    片刻后，门开了。
    他走了进去，布莱特神父将手半握拳放在胸前。
    “愿阿尔法神保佑。”
    外面的月亮又被云遮住了。
    “这次的对象……”少年的唇边逸出一丝笑意，“让我想想——啊，果然，就选‘阿多尼斯’吧。”
    话音刚落，“呼啦啦”，一阵狂风吹过窗棂，瞬间将屋内蜡烛吹熄。
    接着，闪电划过，雷声响起，压抑许久的大雨倾盆而下。
    ***
    没有教会的帮助，也没有其他的线索，莉莉丝却不能坐以待毙。
    她打算自己调查。虽然很可能是事倍功半，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吧。
    根据凯瑟琳尸体由一根长矛贯穿，她决定优先调查猎户。
    “对了，村中的猎户，你都熟悉吗？”
    一日，在亚当出门前，莉莉丝终于逮到他。
    “你问这个做什么？”
    亚当停在门口，没有回头。
    “……这跟案件有关。我认为，凶手很可能懂狩猎，甚至是个中好手。”
    “——哦？”亚当回过头，“你没怀疑我吗？”
    自从上次——就是卡莎修女说亚当在半夜寻她那次——亚当与莉莉丝更加生疏了。
    莉莉丝本来有心修复关系，亚当却像一块坚冰，无从融化。
    “——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当然不会怀疑你。”
    莉莉丝脱口而出。她根本无法想象，性格纯善的亚当会做出那样残忍的事。
    “我以为你很讨厌我，认为我什么邪恶的事都做得出来。”
    这话一出口，亚当和莉莉丝都愣住了。
    “不是，我……”
    “村里的猎户并不多。”亚当匆忙打断了她，“我是说，如果你特指靠打猎为生，那么没几个。但是懂得打猎技巧的，可有不少。”
    停顿片刻，他道，“我把知道的地点给你画下来。”
    他快步走到桌边，在莉莉丝的注视下，快速地画起来。
    可惜，亚当提供的地址，莉莉丝调查过后，依然一无所获。
    ***
    就在调查结束后，次日中午，按照约定，莉莉丝先去了帐篷处施用新药，之后便在草地旁等着桃瑞丝。
    “莉莉丝！”
    隔了老远，桃瑞丝就兴奋地不断挥手。很快，她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那个吟游诗人，果然不对劲！”
    “来，过来慢慢说。”莉莉丝拉过她，两人坐在如茵的草地上。
    这里人际稀少，环境空旷，很难被窃听，谈起话来也安全。
    “我发现了，每天上午和下午，路易斯都行踪不定。他既可能去各处参观，也可能就呆在饭店里。每天中午，他则会在费恩饭店演奏，换取食物作报酬。但是，到了晚上的话，他每隔一晚才会演奏。而不演奏的晚上，他每次都去了西边的森林！”
    “西边的森林？”
    “对！他一点儿也不像是在森林边缘看风景，寻找所谓的创作灵感。他走得很快，一直往森林深处走去，明显就不关心周围的景色。偶尔，他上午或下午也会去，但只要到了晚上，他是必定要去的。
    “有一次，我决定深入跟踪。我发现，他走的路线特别偏，也很复杂，完全偏离了去米利都的大路。幸好，越往深林中走，鸟儿和小动物的声音越活跃，我跟得稍微远一些，他肯定没发现我——”
    “你说，你跟踪他走进深林？桃瑞丝，我特意叮嘱过你，如果他去人烟稀少的地方，便将方向记下来，绝对不能再继续跟踪。你当我的助手，却根本不听我的话吗？”
    莉莉丝严肃地看着她，语气冰冷。
    “可是，可是只在外面跟踪，根本就没有用……”
    桃瑞丝像是被一盆凉水从头浇到尾，嗫嚅地说着，眼圈慢慢红了。
    见她可怜的模样，莉莉丝叹了一口气，放缓了表情，也放柔了语气。
    “桃瑞丝，我并不是要责备你，而是担心你，你明白吗？遇到这种情况，你可以告诉我，我们再想办法。保证安全是最重要的。你可曾想过，如果路易斯发现你在跟踪他，又恰好真的是凶手，你会怎么样？你想过我的心情吗？”
    她的眼睛也湿润了，狼狈地移开视线。
    “如果你遇到了和戴娜一样的结果，我永远都无法再原谅自己。”
    “对、对不起，莉莉丝……”
    桃瑞丝哇地一声哭出来，扑进莉莉丝的怀里，感受到她的泪水滴在自己的发丝上。
    她只是真的很想帮上忙，而且，或许因为与路易斯的说了几次话，她潜意识里并不觉得路易斯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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