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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尚可控制之前,纵然多冒上几分风险,亦是理所应当。
然而,对方明知开战之后,随时可能被赶过来的高手包抄围杀,却依然采用如此保守、输出力度较低的战法,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似乎已在棋盘上布置了足够多的白子,认为它们完全可以将黑子此后的任何攻势拦阻下来,公羊无暄重新露出了自信的微笑,手中青铜长殳挑、刺、锤、挡,从容应付着已然退至黑白边境的玄冰剑身。
注视着第一轮幽暗蚀月逐渐散去,他的身形再次隐形幻化融入虚空之中,甚至随意地步入黑棋的疆域,仅在这块区域的地上留下了朽化的脚印,却根本看不到人,与此同时,空间内响起挑衅的声音:
“或许你已经猜到,为什么周边区域那么多‘六气’境好手,理论上早已感应到了这边的元气波动,我却仍然敢在此地驻留不去?释放出‘蚀道之疫’的污染,若非万不得已,我也不愿出此下策。”
“呵呵,若是沾上了‘道疫’的侵染,‘上六气’境以下,又有谁敢言不受半分影响?我这张虚空棋盘,正是为了暂时隔离它所设,但亦不过拖延些时日,需要花上许多时间清除。”
“纵然你是越国史上前所未有的天才,原本有着封圣之姿,但在‘道疫’之下,已被毁去未来,又怎么会有敢于冒着断绝修行前程、折损大量寿限的风险,过来救援的‘六气’境修者呢?”
“自己无胆无勇,却以己度人,觉得别人不敢来援,不会是用尽了手段都难以取胜,想跟我展开心理战吧?”得知对方固守于棋盘空间内的意图,赵青心中若有所思,淡淡开口回道。
蚀道之疫?这是什么东西?当初自己设想中的,远远凌驾于“元气疫病”之上,可以通过“道”来进行传播的“疫病”?听上去,确实可以合理解释无人来援的原因。
理论上来说,修行者的道想要成形,估计得步入叩道三步的领域,也就是说,郑旦她们虽然也在“道疫”蔓延的范围之内,但只要不存在“潜伏期”的话,应该没什么影响。
不过,虽然对方话语中将“道疫”奉为上六气境之下无可抵御的存在,但我却完全没有被外力侵蚀己道的感觉,无论是剑意的运使,还是元气的操控,均未有半分变弱的迹象。
是“道疫”的影响本就如此隐蔽,短时间内尚未发作,还是我的“道”没有缺陷比较“健康”,因此并未受到侵染?当然,“入梦引证”帮我挡住了这个手段,也不是没有可能。
搞不明白这个“道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赵青假装显露出一闪而逝的震惊与恐慌之感,开始逐渐放缓攻势,表现出力量小幅衰退的模样,实则暗中积蓄能量,开口追问道:
“听上去,借着‘道疫’之势,阁下似乎已经胜券在握?但若有人隔着数十、上百里地远程出手,大范围洗地令你神魂俱灭,这又该如何呢?”
与此同时,不知是受到了何等异力的影响,几筵上残留的蟹黄羹、牛排、鹿脯、米饭、酒水等物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数形色各异,大小不一的诡异虫子。
例如其中一种米粒般大小、呈现出银色的飞虫,其薄薄的双翼上纹理如天然形成的符文,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它们可以用接近音速的速度飞行,口器可以分解元气,一旦成千上万,便可轻易撕开护体罡气的屏障。
又比方说一种由蟹黄转化而来,内里凝聚着一层薄薄的淡黄色结晶,它们的外形如同蛆虫一般,身体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状态,全身仿佛都是由油脂和黏液组成,所过之处,均有黄色的毒雾扩散。
霎时间,这片已然饱受摧残的厅堂建筑,便满是黑压压一片的虫群虫海,空中多出了千百万根头发丝般的灰色轨迹,乃是其中几种异虫在飞行时腐蚀元气所致。
在赵青的猜测中,公羊无暄自困棋阵之内,显然难有隔空召唤出这些虫子的能力,或许正是所谓“道疫”感染的结果,令一些含有灵气的生物质材料,被自发地转化为了诡异的虫群。
“时值禹王祭典,越国高手倾巢而出,会稽城中,哪里还会有能够不动用己道,便可灭杀本尊的存在?若是真有这等高手,当初也不会容我逃脱,恢复到现下的程度。”
“就算真有人可以将我打得神魂俱灭,那也是百多年后的未来,你一个马上就会因‘道衰’而亡的角色,是永远看不到那天了。”尽管目光中难得露出惋惜的神色,公羊无暄却丝毫没有留手的打算。
对于他而言,虽然已试出赵青并无干涉元气法则之能,确认了对方实为可越境而战的绝世奇才,但既已结上如此深仇,必定是杀之而后快,绝不容意外发生。
也就是在这一个瞬间,当铺天盖地的虫群肆虐,无差别地攻击棋盘空间以外的区域,从而加速“道疫”侵染之际,公羊无暄恍惚之间,却瞥见赵青脸上露出了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笑意。
怎么回事,难道她还有后手?抱着这个疑问,并未等上多少时间,大约两息之后,他便知晓了对方重新焕发信心的原因,不过,其实是自以为的“知晓”。
……
显而易见,公羊无暄投映出的棋盘虚影,能够跟赵青这边的星河之象形成对峙之态,本质上是相似的东西,时时刻刻发生着极其复杂玄奥的变化,以道演法,以法阐术,起到加持战力的效果。
刹那间,这张棋盘便扩张到了占据半边大厅的程度,然后蔓延到了外界,将其间一切的事物都附上了一层奇异的立体网格,每个网格内均显露出广阔虚无的韵意,予人以空间扭曲压缩的感觉。
只是棋盘虚影虽有不断对外侵染的趋势,但在赵青这个方向上,却被她先前在地上划出的那条剑痕完全挡在了外面,就像遇上了一堵不可逾越的空间屏障,止住了膨胀的势头。
也就是在这个瞬间,当公羊无暄为此眼中稍显异色之际,大致搞明白了场上变故的郑旦,以及此处庄园的管事樊叔,两人一明一暗,一前一后,各自发出了迅猛的攻击。
伴随着倏然亮起的五彩光罩,六十四柄金剑虚影首尾相连,纷纷激射而出,瞄准了敌人的胸口,每一柄飞剑的气息都在隐隐生出共鸣,仿佛合而为一,铸就了一杆细长的投矛。
这是郑旦经过路上赵青的指点,初步掌握了“八极剑影困阵”的运用之法,在确认对方是敌非友之时,立即作出的反应。
而在距离她十数丈外的侧门回廊之处,目睹主上惊人异变的胃氏下属巫师樊叔,垂在身侧的右手手指剧烈的颤抖起来,五根手指上的血肉迅速萎缩,如同枯萎的花朵般片片雕落;
深深地凝望着已变成老者模样、随手将青铜长殳抛出插落于地的公羊无暄,他整只右手在空中化为了灰黑色的粉末,集中形成了一团凝而不散的黑雾,朝着对方所在的位置笼罩而去。
在黑雾前行的路途上,木质梁柱、青铜大柜、数十串垂落成帘的珍珠,没有起到半点阻挠的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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