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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重修了漳水三台,中间一座唤作吞风台,南北两座却只唤作南北二台,操公以为我们是为谁准备的?”
操师御冷笑一声:“天下真龙何止三条?”
“是有区别的。”白有思认真解释道。“如吞风君,占据大兴山,侵夺地气;如分山君、避海君,怨气冲天,隔绝东夷与天下都是要黜落的……而若是其余真龙,不管是真是假,是被迫还是从心,只要他们没有侵夺地气,干涉人间,也不能都要追杀到底。”
“这话倒是实话。”操师御想了一想,还是不解。“可当初你们建帮时不过是两郡之地,还都是草莽居多,如何敢告诉他们,这个黜龙帮的意思是要黜真龙呢?”
“黜龙本有两层意思,倒没有说这个原本的意思。”白有思失笑道。“黜龙帮一则黜真龙,二则黜假龙……”
“真龙我已经晓得,何为假龙?”
“如之前北方数十年关陇贵种独断天下,如在之前江东世族反覆数朝括尽南方锱铢,如再往前将门武人予求予取,还如东夷隔绝天下,都算是假龙。”白有思也是张口就来。“便是阁下与真火教,若肆意兼并土地,欺压百姓,黜龙帮也要把你们视为一条假龙的。”
陪宴的许多人都面色发白,萧辉也眼神飘忽,倒是操师御仰头大笑起来,笑的满殿哗哗,笑的声浪滚滚。
片刻后,这位大梁权臣方才摇头摆手戏谑来道:“白总管,白总管,你说这话我信,信这是你与那位张三郎的本意!可是,可是,可是黜龙帮建帮时那些人听了这些话敢信吗?怕是只听了一句要打破关陇吧?”
白有思点头:“诚然如此,彼时口号是剪除暴魏多一些,现在已经成了,便少提了。”
“而且。”操师御继续摇头指着对方道。“我也晓得为何当日红山上张三郎说什么只尽力去做,将来人便是反覆也要费力气改回来了……诚然如此!你们早就晓得,这真龙黜了就没了,据说还能提升黜龙者的修为,可这假龙黜了,还会生出新的,是也不是?”
“是。”白有思依旧点头。
“那……那……”操师御想了又想,始终不知道如何准确表达,甚至有些激动的样子,以至于语无伦次。“那你们值得吗?而且能黜几条假龙?换成你们的说法便是,能让新龙再长起来时少几斤肉?”
“若是以往,我会说,能少几斤是几斤,我们自己觉得值得就行,而且一旦做了,总有人以我们为榜样再去做。”白有思语气幽幽,音量却在殿上堪称滚滚。“但现在我觉得,只是我们这一拨人,便能做许多事情了,而且已经做成许多事情了……我们黜了一条真龙,首倡义兵推翻了暴魏,对河北、河南重新均田,完全消除了奴籍,修订了以民为本的律法,摒弃了内侍……至于说高利债、妓女、世族影响,肯定是有残余的,私下里也会继续维持下去,但全都效果显著,远胜以往,目视可及的将来也都不能再上台面。
“非只如此,现在我们已经有了充足信心,再黜落两条真龙,然后一统四海,届时天下一起公平授田,公平赋税,让全天下一起消除奴籍,使高利债、妓女和世族影响降到最低。
“更重要的是,我们现在黜龙帮的所谓权贵,也就是那些大小头领们,虽然三郎他屡屡不满意、始终不满意,我却私以为,已经是青帝爷传道以来攫天下之利最少的一帮掌权者了。
“操公以为如何?”
操师御中途就已经变色,此时沉默良久,方才缓缓言道:“那只能希望三辉四御都护佑贤伉俪,免得步郦月钱毅后尘了!”
“真若如此也无妨。”白有思笑道。“但事到如今,我却觉得想落那个下场极难……因为郦月那时候,真正坏了英雄局面的,其实是更上面的至尊、真龙,郦月、钱毅,乃至于祖帝,他们当时都受制于修为,不能逆天而为;时至今日,或许正是因为当日的教训,四御退避,三辉无声,人间事人间了,而我们黜龙帮连吞风君都已经黜落,就反过来成了人间的天!倒是那些自诩旧例的假龙,现在应该小心一些,不要再逆天而行!”
操师御只能摇头:“白娘子好厉害的嘴!”
“只是稍得皮毛。”白有思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操师御赶紧摆手,似乎是要歌舞还是要饮酒什么的,打断这场谈话。
但白有思如何能饶他,乃是立即扬声追上:“操公,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有些东西不吐不快……江南素称陈旧,但种种经历摆在那里,也该晓得,天下事本就是如此,平素看起来一成不变,实则早已经暗中潜流,而一朝遇到对应的人物,若是守旧人物倒也罢了,遇到个像我家三郎那般肆无忌惮到不管不顾的,反而会大踏步向前,所谓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就是这样……只不过,这一次他更肆无忌惮一些,要向前的也更多一些罢了!还请你们真火教看清楚利害与前后,千万不要做假龙!”
操师御抬手停在那里,隔了片刻,忽然扭头看向主座上的萧辉,言语冷冽:“国主,事到如今,你难道还以为黜龙帮可以倚仗吗?人家是真要我们去戈卸甲,将大梁五十郡奉上的!不会跟你应承的!”
说完,不待萧辉回应,此人直接起身拂袖而去。
白有思没有理会他,只自顾自宴饮,而萧辉意外的只是沉默了片刻,依旧没有做任何多余的政治表态,也只是宴饮如常。
这一日,竟也平安度过。
非止这一日,第二日也无什么叨扰,只操师御直接回了江宁……这倒也好,因为扬州城内外的梁国官吏立即就有了行动力,一面是流言四起,一面人有人主动过来找白总管做打听、问说法了。
到了这日傍晚,且不管扬州城内外如何上下疑惧纷扰,白有思所居的虞氏府上突然有人造访,此人自称是黜龙帮使者,从徐州而来。
虞府自然不敢怠慢,将人留下,然后去寻在外面酒楼上与梁国官员喝酒的白有思,后者当然知道自己的脚程,晓得徐州的使者不可能追来,但也只是不露声色,继续与这些探风的人将酒瘾饮罢,方才从容回府召见那人。
而那人则来到白有思面前,拱手行礼,语出惊人:“白龙头,在下是淮南行台所属,杜盟主义子,领亲卫队将……义父大人让我告诉你,我来扬州时他已经收到大梁皇帝的书信,也要往此处兼程而来……不过,我走的是运河西岸,他走的是东岸,要过两次河,怕是会晚半日。”
白有思恍然,却是瞬间明白了一切。
且说,萧辉到底是个旋涡中挣扎出来的国主,虽然莽收拾成局面的反而是少数,白横秋都要借关陇的旧制度和政治传统,所以并不能说萧辉此人无能。而这样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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