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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你了解云秀吗？”西门王孙道，“你知道她喜欢穿什么衣服，喜欢吃什么东西，喜欢佩戴什么样的首饰，喜欢住什么样的屋子，喜欢竹子还是梅兰，喜欢阴天还是晴天，喜欢夕阳还是喜欢旭日，喜欢月亮还是喜欢星辰？”
    
    萧辰瞬间无语，因为这些他一样都不知道。
    
    “我知道。”西门王孙见萧辰这个表情，就也未免得意起来，“她喜欢穿红色的衣服，喜欢吃扬州的粽子，喜欢佩戴蓝田玉佩，喜欢住宽大的宅院，喜欢梅花和兰花，喜欢阴天下雨，喜欢夕阳如血，喜欢满天星辰……”
    
    你都不知道吧？
    
    还说她喜欢你呢，她若是喜欢你，能不告诉你这些？
    
    “可是她……”萧辰就没想到自己本来的主动，竟然还变成了被动。
    
    “她当然也感激你，因为你救了她的命嘛，我也感激你。”西门王孙道，“但感情这种事，只能是你情我愿，可也不能因为感激报恩，就以身相许，一来这也不是她的脾气，二来你萧兄如此豪侠之人，难道还能因此强她不成？”
    
    “这根本是两回事！”萧辰道，“我救她的时候也没想要她的回报，她后来也救了我好多次我也没想要回报她，我们相好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啊……算了，我们两个在这里争辩此事也没意思，不如咱们直接去问她好了。”
    
    有那么一瞬间，萧辰真有点犹疑了。
    
    因为西门王孙说的没错，他对云秀的了解真是少之又少。
    
    每次两人相见，就只顾着缠绵，说的要么是情话，要么就是自己的事情，很多时候都是自己说，云秀听，听着听着她就睡着了……
    
    “唉……就是她不肯见我嘛，当然这说起来也是怪我。”西门王孙叹了口气，“萧兄你知道华山论剑这事儿吧？我们两个也都收到了华山派的请柬，她问我去不去，我说不去，因为所谓论剑，说到底还不是争竞个什么天下第一？我可也不稀罕这种虚名。”
    
    “但是她就忽然生气了，说我这个人从小就没出息，没有男人气概……萧兄，你说这个跟男人气概有什么关系呀？难道争强好胜就是男人气概了？我可也不以为然，就跟她又争辩了两句……”
    
    “她就更生气了，说这就是她一直不喜欢我的缘故，她说她要么不嫁人，要嫁就嫁威震江湖英雄好汉，号令天下的王侯将相，绝不会嫁给一个没出息的窝囊废，只会缩头的小乌龟……她要我成龙，不想我成虫。”
    
    “可是我真的不喜欢这些世事纷争，萧辰兄，你说人生一世，不过百年，干嘛要争竞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呢？是英雄好汉又怎样？是王侯将相又如何？难道就是好的吗？百年之后，所剩下的也无非就是一堆黄土，真也不如……”
    
    “真也不如‘但有玉人常照眼，向名花、美酒拚沉醉’”萧辰道。
    
    “哈哈，原来萧兄也知道我这首词呀？”西门王孙连连点头，“这还是当年我给朱啸川的，词以抒怀，我也就是这么个意思。”
    
    一声长啸，朗声清吟，“未得长无谓，竟须将，银河素挽，普天遍洗。麟阁才教留古本，大笑拂衣归去，如斯者，古今能几？有限春光无限恨，没来由、短尽英雄气，暂觅个，柔乡避。”
    
    “东君轻薄知何意？尽年年，愁红惨绿，添人憔悴，两鬓飘萧容易白，错把韶华虚费，便决计、疏狂不悔。但有玉人常照眼，向名花、美酒拚沉醉，天下事，公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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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门兄你也幸亏没有出山。”萧辰叹了口气道，“才让小弟博了个天下第一才子的虚名，依我说西门兄你才堪当此！”
    
    “哈哈，萧兄你这话就是客气了。”西门王孙笑道，“有你萧兄在，我也只能屈居第二罢了。”
    
    “然则词中首句‘未得长无谓’却又是何意？”萧辰问道，“西门兄既然对什么都无所谓，却又为何有此感慨？”
    
    “萧兄问的真好。”西门王孙收敛笑容，神色也瞬间黯淡下来，“这其实是先父赐给我诗里的一句，当时他率兵转战天下，却也还记挂着我……”
    
    说着沉声吟道，“万里风波一叶舟，忆归初罢更疑犹，碧江地没原相引，黄鹤沙边亦少留，麾下营边成黄土，阿童宿处已深秋，人生岂得长无谓，怀子思乡共白头！”
    
    “萧兄，功名利禄，成败兴亡，都是过眼云烟，是无所谓，但亲情岂能无谓乎？”西门王孙道，“上至帝王将相，下至贩夫走卒，大家伙的情感可也全都相通，就如先父，就如你我，之于云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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