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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锁链从虚空降下,不止缠绕他一人,更延伸向四面八方,扎根于大地龙脉之中。
“我仍是守门人。”他低语,“但我不再独自承担。”
风雪重归平静。
李慎看着他,嘴角微扬:“你终于学会了求助。”
黑牙勉强一笑:“我只是明白了……守护,不该是孤独的刑罚。”
两人并肩而立,望向南方。
“接下来呢?”李慎问。
“去找她。”黑牙说,“然后,一起活下去。”
三个月后,春雨初霁。
柳七正在院中晾晒草药,忽闻柴门轻响。她回头,只见门外站着一人,黑袍褴褛,左臂仍缠布条,腰间挂着那枚断裂的铃铛。
她手中的竹篮落地,枯叶纷飞。
“你……回来了?”
黑牙点头,没有多言。
她一步步走近,手指颤抖地抚上他的脸,确认这不是梦。
“我以为你死了。”
“我也以为我早就死了。”他说,“但我忘了,还有人记得我叫阿砚。”
泪水夺眶而出。柳七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仿佛怕他下一瞬就会消失。
“别走了……求你。”
“好。”他轻拍她的背,“我不走了。”
那一夜,他们坐在火塘边,说了整整一夜的话。他说起童年、父母、妹妹,说起玄牝殿的秘密、缚神契的真相、渊君的本质??那并非邪神,而是远古时代人类集体恐惧凝聚而成的意识体,唯有守魂人以魂为烛,才能压制其复苏。
她说起这十年如何重建鬼骨坊,收留孤女,教她们识字制药;说起百姓建庙供奉“守魂爷”,她从未阻止,因为她知道,人们需要信仰来对抗黑暗。
“可你不需要。”黑牙说。
“我需要。”她抬头看他,“我不是信神,我是信你。”
翌日清晨,柳七醒来时,床头空无一人。她心头一紧,急忙起身四顾,却发现桌上留着一封信,还有一枚完整的铜铃。
> “昨夜你说,想看桃花。
> 我去南山寻了一株老桃树,
> 移栽在屋后。
> 等它开花那天,
> 我会回来。
> 铃修好了,
> 以后每响一声,
> 都是我回家的脚步。”
她握着铜铃,泪流满面。
而在千里之外的西南边陲,一座荒村正遭疫病肆虐。村民传言有恶鬼夜行,死者皆七窍流血,尸身迅速腐烂。官府封锁村庄,无人敢入。
月圆之夜,一道黑影悄然降临。
他走入村中,手持断铃,脚步无声。所过之处,怨气退散,尸毒消解。他在村庙前设坛做法,以血画符,整夜诵经。天明时,最后一具尸体化为灰烬,瘟疫尽除。
村民们醒来,发现庙中多了一尊无面石像,手持铜铃,背对众生。
有人跪地叩首:“是守魂爷!他救了我们!”
消息传开,越来越多的地方出现类似传说:北方马贼横行,一夜之间全数暴毙;江南豪强欺压佃农,家中突起大火,田契尽毁;西域商路遇劫,驼队安然无恙,只留下一枚断裂铃铛插在沙丘之上……
江湖震动。
有人开始绘制“守魂图志”,记录各地显灵事迹;有书生写下《黑衣录》,称其为“乱世之砥柱,黎民之暗灯”;更有孩童编成童谣传唱:
> “黑衣来,邪祟哀,
> 断铃响,灾祸开。
> 不拜天,不敬台,
> 只求爷影门前徊。”
而这一切,黑牙并不知晓。
他正坐在南山桃树下,看着枝头初绽的花苞,手中摩挲着那枚修好的铃铛。
身后传来脚步声。
柳七提着食盒走来,笑着骂他:“又偷偷跑了?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西南做的事?”
他低头笑笑:“顺路而已。”
“顺路?”她坐到他身边,打开食盒,“你明明是故意避开名声。可你知道吗?越是躲,人家越把你当神。”
他望着远处青山,轻声道:“我不是神。我只是个……还想好好活着的人。”
柳七靠在他肩上,柔声道:“那就一起活着吧。管他什么江山如棋,咱们不下也罢。”
他握住她的手,点了点头。
春风拂过,桃花零落如雨。
某一刻,铃声轻响??
**叮。**
仿佛回应着十年前那个雪夜,也仿佛预示着未来无数个黎明。
多年后,史官修撰《大晋纪略》,于末卷记下一笔:
> “元和年间,天下大治,民风淳朴。或有异事频发,然总有黑衣人出没四方,扶危济困,诛奸除恶。百姓感念,立祠祭祀,号曰‘守魂爷’。然查其踪迹,皆缥缈难考。或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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