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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沧海陪着女儿走进草庐,却发现桌边坐着一个他出门前并不在屋内的年轻人。
“爹爹,这个哥哥是谁呀?”
许冰清仰着头问道,“他说他是来找爹爹的。”
许沧海定定望着坐在桌边白绫缚面的年轻人,神情变幻。
片刻后他低头看向许冰清,“清儿,去厨房看看你娘饭做好了没有,爹爹有话和这个哥哥说。”
“哦,好,”许冰清乖巧点头,走出了门。
许沧海将门关上,走到桌边坐下。
坐在桌边的年轻人虽然用白绫遮着双眼,眼睛的位置却一直追逐着许冰清离开的方向。
“许久不见,”许沧海注视着自己曾经的大弟子,“看来你突破等阶四成功了。”
拓跋寻摸了摸眼上的白绫,微微一笑,“可惜还没能完全看见,只能看见一些隐约的人影。”
“等你到了天阶,就能看见了,”许沧海淡淡道,“对你来说应该不需要多久了。”
嬴抱月和姬嘉树都已经相继突破天阶,以拓跋寻的实力,如果当初不是留在北寒阁而是跟着嬴抱月等人一起远游,也许早就摸到了那道门槛。
“师父说笑了,”拓跋寻微笑道,“我离天阶还远着呢。”
“我说过你不用叫我师父,”许沧海面无表情道,“我已经是一介废人,你现在才是北寒阁的主人。”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拓跋寻摇摇头,“您永远是我的师父。”
“不用废话了,”许沧海淡淡道,“你来找我这个废人做什么?你最近不应该忙着进宫么?”
北魏如今内忧外患,孟诗身陷长城水深火热,耶律华本人在宫内也焦头烂额,听说日日都请北寒阁阁主进宫议事,拓跋寻今日怎么有空来找他这个老头子。
“师父你果然还是知道如今的形势,”拓跋寻叹了口气,他看了一眼在屋外玩耍的少女,“您真的不考虑重新出山吗?”
“如今的陛下他……需要一位国师。”
耶律华虽然名义上还是太子,但距离成王也就只差一个登基大典而已。
按照山海大陆的惯例,没有哪位新王会在没有国师的情况下登基,最近耶律华日日都在为了国师的人选而烦忧,刚刚御祷省又传来消息说玄武神离开了北魏,更是引来了朝野震动。
“新国师的人选不该问我这个废人,”许沧海神情冷淡,“你应该让你们陛下去问玄武神。”
“新的玄武神子就是北魏国师。”
拓跋寻瞳孔微微收缩,“难道玄武神已经有新的神子的人选了吗?”
许沧海沉默片刻,“你应该经心里有数了吧?”
拓跋寻也沉默了,他看向窗外的层层叠叠乌云,艰难地开口,“十六岁的天阶,这真的可能吗?”
如果姬嘉树成为最年轻的雷法天阶,以他的资质和经历,那他很可能也会成为最年轻的雷法神子。
“嬴抱月破境天阶的时候才十五岁吧,”许沧海淡淡道,“时势造英雄,在特殊的时间特殊的形势下,一切皆有可能。”
许沧海望向桌边自己的得意弟子,目光第一次发生了变化,“是我耽误了你。”
“我一直觉得,你能成为玄武神子。”
“阿寻,都是师父的错。”
“我不该将你一直困在北寒阁。”
拓跋寻怔了怔,震惊于许沧海突然如此坦白,沉默片刻后他笑了笑,伸手握住了许沧海的手。
“师父,话不能这么说。”
“春华君和抱月他们都吃了很多的苦,是我技不如人,我并不觉得可惜。”
“只是以春华君的身份,即便成为玄武神子,恐怕也难以成为北魏国师,”拓跋寻皱起眉头,“陛下登基已经迫在眉睫,必须得先选一个新的国师。”
“朝堂上给陛下的压力很大,不少世纪大族都想塞自己人进去,包括……”
许沧海看了他一眼,“包括拓跋家和冯家,对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拓跋寻苦笑,“对。”
耶律华一意孤行决意立孟诗为后,已经彻底得罪了多年来身为后族的拓跋家和冯家。
如今权力中心就剩下国师这个位置,这两大家族怎么可能会放手。
许沧海静静凝视着拓跋寻,“既然如此,你来当这个国师不就行了?”
“我?”
拓跋寻闻言浑身僵住,下一刻不禁露出苦笑,“师父,您别开玩笑了。”
“这世上哪里有连天阶都不是的国师?”
拓跋寻笑着叹气,“您别抬举弟子了。”
“我不是在说笑,”许沧海淡淡道,“你的家世地位足以服众,无非就是年轻些。我当上国师的时候并不比你要年轻多少,你只是现在境界,不代表你将来突破不了天阶。”
“你大可以在御祷省立下誓约,如果五年内不能突破天阶,就辞去国师之位。”
“我哪里能和师父您当年相比?”拓跋寻额角冒汗,“您是靠实力服众的,至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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