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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更不想让之前的努力都化作泡影。
在各营把总协助下,很快抽调出三百南兵,他们中很多人都是戚金在南方训练过的义乌兵,刘招孙看这些人气质,明显与其他军士不同。
“捕杀溃兵,是镇抚兵职责,不过事急从权,溃兵乱民太多,镇抚兵人手不够,所以,要你们随本官去杀人!”
“进城之后,凡有手持刀枪棍棒,不肯缴械者,一律当做建奴细作,就地斩杀!”
入夜之后,开原城中,火光冲天,黑夜中传来女人凄厉尖叫。
刘招孙扬起骑枪,冷冷望向这座正在燃烧的城池,策马向火光最亮处冲去。
几名家丁连忙跟上去,排成整齐队列的南兵跟在参将大人后面,各人打着火把,手持长枪重刀。
这些战兵刚刚追杀鞑子回来,各人脸上都沾有血迹,杀气腾腾。
他们对刘招孙唯命是从,参将大人指向何处,他们便杀向何处。
东门大街。
黯淡的月光下,一个怀抱婴孩的女人,脚步蹒跚,边哭边跑。
她身上棉袍被扯下大半,白花花胳膊露出外面。
忽然,女人脚下不稳,摔在了地上,怀中的婴孩哇哇大哭。
在她身后不远,两个陕西镇溃兵,怀里装着金银首饰,满脸淫笑朝女人爬来。
“小娘子,哪里跑,你家男人都给哦们杀光了,你还要去哪里?”
“别过来,别,”
女人双眼圆睁,惊恐望着四周,又看着怀中婴孩,最后望向街边石牌,一头撞去。
就在她撞去的前一秒,街道拐角,传来哒哒马蹄声。
溃兵回头朝街角望去,却见那边出现个马兵,马上一人,手持骑枪,正朝这边冲来。
两人互看一眼,拔出顺刀,指向那人,一个溃兵上前道:
“兄弟,南街还有银子,有女人,去那边抢,咱是夜不收,别打咱们主意····”
他话没说完,身子被迎面冲来的战马撞飞了出去,还没落地,脖颈又被骑枪刺了个对穿。
马兵突袭速度之快,肉眼根本无法看清,他的同伴大叫一声,丢下银子,转身就跑。
刘招孙勒马停住,俯身亲抚马鬃,看那溃兵跑出十几步,忽然策马,手中骑枪猛地掷出。
溃兵乃是陕西镇夜不收出身,身手不凡,刚才在南街屠了两户辽民,抢了几十两银子,两人正准备享用这个小娘子,不想遇上这个杀星。
他沿街道往前奔跑,手指却按住刀鞘,只等后面马匹上前,便回刀斩杀马兵。
回刀斩是夜不收的必杀技,这时后面骑枪先行杀来,他连忙俯身躲避,枪尖贴着后背飞过去。
“死!”
刘招孙紧随其后,没给对手任何机会,马刀斜斜划过那人脖颈,将那溃兵头颅斩落。
这时,后面两个家丁才终于跟上参将大人,策马上前助战。
刘招孙驱马走到女人身边,女人瑟瑟发抖,显然把参将大人也当成了乱兵。
刘招孙翻身下马,见那女人衣衫被扯烂,看她可怜,便将自己披风取下。
“本官乃开原参将,我等是来保护辽民的,今晚街面上不太平,带上孩子,快回家去吧!”
女人迟疑了一会儿,才将披风披在身上,鼓足勇气道:
“小女代开原辽人感恩将军,敢,敢问将军高姓大名?日后相报。”
刘招孙在家丁簇拥下,策马向溃兵们聚集的南街赶去,走了几步,回头道:
“我是刘招孙,我是来保护辽人的。”
刘招孙走出很远,女人喃喃自语。
“将军真是大好人。”
是夜,大好人刘招孙率战兵大开杀戒,一直杀到后半夜,共计斩杀溃兵乱民三百五十余人,生擒三百六十人。
好在这些溃兵都是乌合之众,毫无战心,三百战兵损失轻微,只伤了十几人。
对开原城而言,这一夜注定是不眠之夜。
不止是刘招孙彻夜难眠,城中大户富户,豪强人家,皆是胆战心惊,生怕被溃兵劫掠。
海防道殉国,总兵战死,开原文官死了大半,陷入无秩序状态,地方豪强无不紧闭院门,增派家丁,他们虽是地头蛇,却也惧怕外面那些强龙。
不管是鞑子还是溃兵,都是地头蛇惹不起的。
遭遇乱世,若是遇上这样的兵灾,一夜之间,祖辈几代积攒的财富便会被抢掠一空,全家性命也不能保住。
豪强大户与辽镇盘根错节,他们不害怕鞑子,却怕那些气势汹汹的南兵。
豪强至少还能和北边的女真人搭上话,而对刘参将,他们还很陌生·······
次日清晨,刘招孙在大帐中小憩半个时辰,金虞姬在旁边服侍,醒来便立即赶往桂圆寺。
一夜过后,八百伤兵,又死了一百多人,剩余的很多伤势严重,估计也活不成了。
开原城中,药材匮乏,郎中都逃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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