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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刘总兵的人现在何处?”
家丁听经略大人改口叫刘总兵,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会儿,才回道:
“老爷,那人就在外面,受了伤,还有个同伴路上让鞑子杀了,”
“哦,带他进来,”
家丁刚要出门,茅元仪又道:
“持经略大人腰牌,去城中找个可靠郎中,城内混乱,速速回来,再备些吃食,快去!”
家丁接过腰牌,匆匆下去,杨镐在厅内来回踱步,眉头紧锁。
“刘大刀竟还未死,怪哉!怪哉!若此事属实,东路军当有一线生机,辽事大有可为,大有可为啊,”
杨镐与刘綎互不对付,万历援朝时两人便积攒下宿怨。
经略大人的命运和刘綎以及这东路军休戚相关。
对杨镐来说,若能保全一路人马回来,再回京师找言官们运作一番,皇上未必会定他死罪。
眼下陈玉庭他们咄咄逼人,想要以前线兵败,置杨镐于死地,若刘綎能够保全甚至击退建奴,他便可以在辽东立于不败之地。
杨镐微微点头,心想若刘綎真能挺住,也或能与这武夫和解,以后将其引为外援,共同进退。
正在心中盘算计划,忽听见内庭嘻嘻笑声。
杨镐眉头皱紧,想起这次家人受自己连累,很大可能会被充军,女儿怕是要去教坊司,不由心中一阵悲凉。
“爹,你怎的又在写字!我也要写,乔一琦何时回来,他的字写的真好!可以卖钱呢!”
一个少女从内庭出来,约莫十三四岁年纪,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齐胸穿着件素白长锦衣,裙摆延伸到腰际,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身段窈窕。
“青儿,客人还在这里!如何穿成这般模样!”
少女娇嗔一笑,冲茅元仪行了万福,嘻嘻哈哈喝茶去了。茅元仪早习惯杨青儿这刁蛮性子,也不去在意。
杨镐晚来得女,对女儿很是宠爱,只把她当做男儿来养。
杨青儿平日也跟着一众家丁平舞刀弄枪,只是偶尔学些经书典故,杨镐对女儿管教很少,眼见得到出阁年龄,还和个刁蛮公主一样。
这时日杨镐为萨尔浒战败,焦头烂额,也没空过问女儿学业,杨青儿也越发放肆。
这时候,家丁头子带人进来。
一个满脸灰尘的明军士卒出现在几人面前,他步履踉跄,发髻凌乱,脸色惨白,一看便是有伤。
杨镐瞥见鸳鸯战袄上还有斑斑血迹,不等开口,士卒便跪倒在地,挣扎着从袖中掏出纸条:
“小的是刘总兵麾下家丁王斌,我家老爷让·····”
王斌说了两句,便昏死过去。
茅元仪见这幅模样,连忙朝家丁挥手,让家丁把人带下去。
“我刚才找了几个刘綎旧部,确认无误,是他家丁不假,”
杨镐微微点头,颤巍巍打开那张沾着血迹的字条,仔仔细细看了两遍。
他神情极为认真,就像当年在京师参加殿试,展开大卷(殿试时试卷较乡试更为宽大,故称“大卷)时一样。
翻来覆去看了半晌,杨镐脸上表情发生细微变化,最后轻抚胡须,陷入了沉思。
“大人,纸上写的什么,可是刘綎笔迹?”
“你自己看吧!”
茅元仪刚要接过,忽然女儿夺去,杨镐在旁边怒道:
“没大没小,快拿来!小心打断你腿!”
少女将纸条小心翼翼展开,曼声读道:
“辽阳总兵刘綎顿首再拜,末将领东路军于二月二十六过宽甸,三月三至浑江,期于杜松、马林汇于赫图阿拉,扫穴犁庭,报效皇恩,士衔枚,马裹布,星夜兼程。三日清晨,距赫图阿拉仅八十里,幸得麾下义子刘招孙俘奴贼细作数人,知总兵杜松,马林已被奴酋击破,辽兵生死不明。奴酋阿敏设伏,我南兵孤军深入三百里,进退两难,进则恐不能敌,退则军心动摇,为贼所乘。当今之际,唯有待朝鲜合兵,叶赫援持!伏惟经略运筹帷幄,当有完全之策,解救倒悬,保全辽事,为圣天子分忧!东路军将士泣血顿首再拜!”
“爹爹,这刘招孙是哪个?真敢抓鞑子?貌似听过此人名字。”
“滚!”
杨镐抡起茶杯,作势要砸向女儿,杨青儿撇了撇嘴,嘻嘻哈哈,丢下字条,曼步回了厅内。
杨镐对茅元仪尴尬一笑,茅元仪平时见惯了杨青儿做派,也不在意,俯身捡起字条,草草看了一遍,眉头紧皱,陷入沉思。
从宽甸至辽阳,六百多里路程,多是崎岖山路,快马至少要三日,从时间上来看,这家丁不像有假。
杨镐乃是粮官出身,对军中粮草调度,兵马运行,颇有章法。
他一眼便看出这信是真的,眼下所忧虑者,乃是对刘綎救还是不救,如果救的话,派谁去救。
“石民,你看这信是真是假?”
茅元仪将信拿起来翻看一番,再次放下,半晌之后,才开口道:
“若是奴贼想要赚我,当伏兵于界藩、鸦鹊关,宽甸路途遥远,距离赫图阿拉最近,怕是····不过听闻奴酋钻研兵法,往年去京师朝贡,都要买《三国演义》来读,兵者,诡道也····”
杨镐挥手打断,若有所思道:<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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