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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就在她脱口而出的同一时间,夜十已经先一步抬起枪口对准了左侧舱门口。
橙黄色的弹壳连续不断从枪膛抛落,枪口窜出粗长的火蛇。
那尖牙利嘴的异种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梭子,飞溅的血花从胸口一路爬上了脑门,双爪脱力朝着机舱下方那一片漆黑的云层坠落。
然而盯上这艘运输机的异种显然不止这一只。
好不容易缠上一架,这些扑闪着翅膀的异种自然不会让它轻易挣脱,纷纷一窝蜂地朝着这台铁疙瘩扑了上去。
一部分涌向了机舱,另一部分则爬向了机腹的两对引擎,对着那两团喷火的玩意儿一顿乱砸。
听着机舱里砰砰响个不停的枪声,握着操纵杆的飞行员紧张的脸色发白,猛踩方向舵旋转着机身,试图将趴在机身上的异种甩出去。
然而那些家伙的爪子就像钩子一样,牢牢地勾在机身外壳上纹丝不动,即便被甩出去,扑闪两下翅膀又贴了上来。
倒是站在机舱里的夜十被晃得东倒西歪,得亏眼疾手快将外骨骼上的钩锁套在了机舱内的防滑杆上,要不刚才那一下子已经飞出去了。
骂骂咧咧了一声,夜十正想从椅子底下爬起来,忽然感觉机身猛地一顿,接着屁股便离开了冰冷的金属地板。
坐在对面座椅上的蒋雪洲脸色苍白,压紧的安全带深深陷入了她的肩膀,声音颤抖地说道。
「我们正在下坠.
几乎就在她话音落下的同一时间,驾驶舱的方向传来了飞行员的吼声。
一手抓着座椅,一手抓着步枪对准舱外的夜十焦急喊道。
双手握着操纵杆的飞行员满头大汗地回头喊道。
夜十一听顿时急了。
坐在驾驶位上的飞行员比他更急,看着指示器乱跳的表盘一脸绝望。
位于机腹的等离子体引擎是整个飞机最脆弱的部件,那显然不是坐在驾驶舱里就能修复的损伤。
看着舱外加速上升的远去的甲板,夜十咬紧牙关做出了决定,将手中步枪扔向了蒋雪洲。
慌忙地抱住砸到胸前的步枪,蒋雪洲闷哼了一声,来不及喘口气便看见夜十手脚并用地朝着舱门攀去,诧异道。
夜十没有回答她,双手已经扒在舱门口,将脑袋探了出去,右脚踏在了机舱边上。
他倒是不怕死。
反正也就三天的事儿。不过-
他能复活,开飞机的那位可活不了,虽然不知道那家伙的名字,但他在巨石城应该有自己的家人吧。
还有某个D级研究员。
好不容易带着全家人的希望考进了学院,要是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这儿那也太亏了。
他的大脑异常冷静,周围的一切连同他自己,都在他的脑海中构成了清晰的图像。
甲板之下是炮舱。
20和37炮管太细,但155应该是够的。
那根粗长的炮管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夜十将腰间的锁扣松开到了最大,咬紧牙关猛地跳了出去。
这特么要是能成
牛顿得从棺材板里爬出来了。只能相信外骨骼的质量了!
纵身向下跃去的他骑在了炮管的根部,双臂双腿夹紧将其抱住绕了一圈,并在同一时间锁死了外骨骼的关节连接部和电机。
几乎就在他做完这一切的同一时间,一股庞大的撕扯力从腰上传来,几乎将他肺部的空气全都压出了胸腔。
就算外骨骼抗住了九成以上的拉力,也有近一吨的重量携带着坠落了十数米的动能撞在了他的腰上。
令人牙酸的钢铁摩擦音刺穿了耳膜,炮管整个向下弯折,但所幸并没有折断。
被整艘运输机的重量压在了弯折的炮管上,夜十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踩扁了的蚂蚁,眼睛瞪得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去。
不过令他意外的是,这个过程并不痛苦。
起初他以为是头盔切断了超限度的痛觉,但很快他便发现
自己已经完全感知不到下半身的存在。草!
脊椎绝逼断了。
不过-
夜十在心中暗骂了一声,艰难地挪动视线向下看去,当看到那悬吊着的大铁坨子时,他心中总算松了口气。
这缆绳还算结实,听说能吊住一辆一号坦克,更别说蝰蛇这种重量不超过十吨的轻型运输机了。
至于他的外骨骼,看来战前的材料技术确实不是吹的。
以一人之力抓住一架从千米高空坠落的飞机,这辈子能干这么件牛逼的事儿他已经知足了。
至于下辈子......
三天后再去想好了。
就在他合上双眼下线的同时,炮舱内的一众炮手们正眼含热泪地看着舷窗外那位牺牲的战士。虽然看不见他的眼睛,但他们能感受到那燃烧的赤诚和决心。
他们毫不怀疑他是真正的勇士!
坐在机舱里的那位来自巨石城的飞行员也是一样,愣愣地看着右侧窗外那悬在空中的身影。
即便他的身躯被绳索几乎割成两段,那紧紧抱住的四肢仍旧没有一丝的松懈。
这是何等的忠诚!何等的英勇!
他的嘴角微微的抽动着,眼角不自觉地涌出了一丝滚烫,咬着牙用胳膊擦去了。
兄弟走好!你们的意志和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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