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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郝继儒见此,心头一惊,说道:“解少师,怎么不多坐一会儿?”
作为南省官员当中少有知武事的重臣,解岳如果在场落座,郝继儒认为更能笼聚江南士绅的人心。
然而解岳只是在随行老仆的搀扶下,出得郝家大院。
谭节也起得身来,面色凝重如铁,拱手道:“郝老先生,下官衙门当中还有事,还需回去。”
郝继儒张了张嘴,心头不由一阵气闷,但也无可奈何。
只得吩咐着大儿子郝怀祯相送谭节离去。
待解岳和谭节离去,厅堂之中的气氛一下子暂且沉闷下来。
南京六部当中,兵部和户部,一掌兵将,一掌钱粮,如今两位南省重臣都摆出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在场之人拿什么去对付卫王?
其实,这就是青史之上,为何权臣秉国,地方封疆大吏很少造反的缘故。
因为一来中枢权柄颇重,二来都在互相观望。
何况郝继儒可以倚老卖老,发几句牢骚,贾珩未必会直接给郝继儒一般见识,但一旦搞串联,那性质就变了。
不说其他,江南大营的兵将,乃至江南水师兵马,现在都还掌握在贾珩的亲信手中。
凡有异动,斧钺加身,鸡犬不留,他们如之奈何?
关键还是贾珩并未篡位,只是暂且切香肠。
郝继儒沉声问道:“诸位,卫王如今把持朝政,我等难道就只能仰其鼻息,敢怒而不敢言吗?”
邝春眉头紧皱,劝说说道:“卫王如今势大难制,郝太傅,实在不可与之为敌,以免招祸上门。”
郝继儒义正言辞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我等善养浩然正气,奸佞宵小,如何敢近前造次?”
“郝大傅说的好,我等读书人,习学孔孟之道,饱读圣贤文章,岂惧一个武夫外戚?”郭超慨然说道。
郝继儒道:“正是此理,不过最近听说那贾家的党羽,李守中要前来金陵,你我要给这等助纣为虐的伥鬼一个下马威。”
“郝太傅说的是,这李守中也分属清流,贤名在外,不想竟忠奸不分,为卫王甘当守户之犬,实在令人不齿。”吏部侍郎吴鹤飞开口道。
郝继儒道:“李守中在安徽担任巡抚之时,就以广行新政为由,对治下百姓盘剥尤重,如今担任两江总督,只怕更为变本加厉。”
在场诸官员,纷纷点头应是。
众人聚在一起,又骂了一会儿贾珩,及至天色将晚,才散了酒宴。
待众人散去,郝继儒的儿子郝正彦搀扶着郝继儒向着后宅而去,道:“父亲,在宴会上大骂卫王,如是传至卫王的耳中,岂会落好?”
郝继儒道:“这卫王虽然在神京城以刀兵威吓群臣,但在南省,乃至天下,对其不满的朝臣不知凡凡,你等着吧,卫王倒台,或早或晚。”
说着,进入厢房之中,在火炉旁落座。
因为南方湿冷,进入腊月之后,天寒地冻尤甚,郝继儒年龄大了,更为畏冷,无烟兽炭都是不分白天黑夜的烧。
此刻,更有两个暖脚婢在软榻另外一侧,郝继儒在仆人的侍奉下,去了鞋子,钻进被窝,两个暖脚婢抱着郝继儒的脚。
就在这时,外间一个仆人进入后宅暖阁,躬身行礼,说道:“老爷,户部侍郎沈邡求见老爷。”
郝继儒闻言,先是一愣,旋即心头一喜,道:“快快相请过来。”
不大一会儿,就见沈邡进入暖阁,向着郝继儒躬身一礼,道:“下官见过郝老大人。”
郝继儒道:“沈节夫无需多礼。”
两人其实也不是外人。
只是刚刚沈邡在厅堂中的江南官员齐骂贾珩之时,几乎一言不发,只是暗暗观察形势。
沈邡道:“老大人对卫王大肆抨击,难道不怕卫王打击报复吗?”
郝继儒道:“邪不压正,卫王对老朽打击报复,那只会让天下之人更早看清卫王乱臣贼子的真面目。”
沈邡叹了一口气,道:“如今卫王大势已成,想要图之,难如登天呐。”
如果当初高家在四川讨逆之时,江南能够迅速跟进,或许还能将卫王逼得下野,但可惜……
其实,当初主要还是高仲平没有逃出神京城,否则,真的有可能会如多米诺骨牌一样,引起连锁反应。
郝继儒道:“未必,所谓月盈则缺,卫王虽以阴谋手段残害忠良,成为把持国政的辅政王,但天下忠臣义士,不满其人者更多,只是再在等待登高一呼。”
沈邡犹疑说道:“江南之地,缺兵缺粮,难以对抗朝廷。”
“钱粮不缺,至于兵丁,江南各家如果能够齐心协力,凑出十万兵马讨逆,也不难。”郝继儒沉声道。
以江南士绅的势力,还真的能够酝酿出一场叛乱。
沈邡心头掀起惊涛骇浪,看向对面的老者,道:“郝老大人,此事万分凶险,一个不慎,就是破家灭门之祸。”
郝继儒目光深深,说道:“老朽也并非不识天时之人,如今卫王正处权势鼎盛之时,只能暂且蛰伏等待时机。”
“那刚才老大人为何……”沈邡面色疑惑,问道。
眼前老者曾为内阁首辅,应不是不智之人才是。
郝继儒叹了一口气,说道:“先行试探一下江南诸同僚的心思。”
沈邡闻听此言,不由恍然而悟。
“只是卫王耳目众多,如是传之其耳中,恐怕会打草惊蛇。”沈邡提醒道。
郝继儒点了点头,又叙道:“卫王会有所警惕,但老朽只是骂两句,卫王又能如何?难道他要将天下骂他的人都诛灭殆尽吗?纵是世宗宪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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