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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正南、郭涂之下,与田瀚文和祖达授相同。当时的渤海,一片欣欣向荣,远不似现在派系分明,互相倾轧,一盘散沙。当时,我与审、郭、田、祖、逄并称于大晋,被世人唤作沈济舟麾下六大谋士......而在我入了大将军府不久之后,沈济舟专门写了奏折,上奏天子,免了我的罪责,而我也终于不再是囚犯了......”
许宥之的脸上出现了缅怀的神色道:“最初的那段岁月,是我许宥之最难忘的岁月啊,当时沈济舟麾下谋士齐心,将士用命,沈济舟锐意进取,与燕州公孙蠡大战,我们六大谋士,取长补短,共同为沈济舟谋划,终于三年之后,沈济舟消灭了公孙蠡,整个大晋北疆五州之地,皆成为沈济舟的势力.......而我,也在一次次献计被采纳之后,逐渐地被沈济舟认可和器重,逐渐成为了六大谋士之中的绝对核心......”
“呵呵,许军师当年真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渤海花啊!......”苏凌似称赞似打趣道。
“苏长史这话说得极恰,当时就是如此,沈济舟平定大晋北疆之后,论功行赏,那名单上,我的位次竟然只在审正南之下,位居第二,比另一位长史郭涂都高.......看着他们,那些同僚一个个笑着朝我拱手恭喜,当时是,我真的觉得满腔抱负,得以施展,而我许宥之终遇明主也!”
“最高兴的,是你叔父吧......他希望你光耀门楣,现在看来,你应该做到了......”苏凌笑道。
许宥之的神情蓦地变得悲伤起来,叹道:“唉!......当我随着沈济舟大军从燕州班师返回渤海之后,便想着将这好消息告诉叔父,可是我踏入许府之后,却未看到叔父在大门前迎接我......以前只要我远行公干,叔父就会在我归来之时,站在门口迎接,风吹着他的满头白发,那个老者慈祥而善良......我真的都已经习惯了......”
“而这次,他却没有出现在门口,迎接我的是许府的老仆,他告诉我,我叔父不能亲自来迎接我了,他已经病入膏肓,卧床不起了......我飞奔进入叔父的卧房,看到榻上我的叔父,眼窝深陷,骨瘦如柴,气若游丝,顿时心如刀割,泪流满面,我哭着扑到他的身前,一遍一遍地喊着叔父......”
许宥之说到这里,悲伤得难以自抑,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也许是我的呼喊起了作用,也许是我与叔父心意相通,昏迷不醒了多日的叔父却忽地睁开了眼睛,看到是我,原本黯淡无光的眼中,竟出现了一丝亮色,他挣扎着让我帮他扶起来,然后叫来了我的两个堂弟,就是许光斗和许光南,然后用手指着他们,对我说,宥之啊,你是大才之人,只有你才能真正的光耀我许家门楣,现在我许家俨然已经成了渤海新晋的门阀,都是你的功劳啊......我这两个儿子,你这两个兄弟,少不好学,如今皆不成气候,所以许家家业这个重担只有你来担下了......”
“我哭着摇头拒绝,可是叔父不许,为了他能够安心,我这才点头答应,于是,叔父让许光斗和许光南跪在我的脚下,唤我大兄,并朝我叩首......叔父断断续续地对我说,他死之后,惟望我念在叔侄情深的份上,给我这两个不成器的兄弟,谋一个差使,混口饭吃,不至于让他们挨饿受冻,如此,叔父他死也瞑目了......”
许宥之涕泪满裳,半晌方道:“我跪在叔父榻前,对天发誓,只要我许宥之有一口吃的,就会分给两位兄弟,绝对不使他们过苦日子......”
“我叔父此时已经口不能言,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我们兄弟三人的手握在一起,最后,含笑而逝!......”
许宥之说完这些,叹息摇头,寂寂无语。
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半晌,周昶忽地冷哼一声道:“许宥之,莫要卖弄口舌了,你是想以叔侄情深为由,来开脱你包庇甚至主使你两个兄弟贪赃枉法,收受贿赂,大肆敛财的罪行么?周某人承认,你与你叔父之情,感人肺腑,但......这似乎不能成为你纵容你那两个兄弟的借口吧!”
许宥之一愣,对周昶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却还是压着心中的怒气,辩解道:“周老弟,你这话虽然说得大义凛然,但是,你为老哥哥我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叔父天恩,临终之前,又将我这两个不成器的兄弟托付给我,若是因为他们犯些小错,贪些小财,我便揪着不放,治他们的罪,许宥之枉为人也!......这不是我许宥之小题大做了么,我叔父在天之灵,如何能够安息呢?”
周昶冷冷一笑,似不经意地随口道:“许光斗,贪污银一千六百余锭,金九百三十余锭,珠宝布匹不计其数;许光南亦不遑多让,贪污银九百七十余锭,金六百八十余锭,珠宝布匹亦不计其数,更为了遮掩他二人罪行,打伤十二人,冤杀六人,许宥之,你说这是犯些小错,贪些小财?好一个犯些小错,贪些小财啊!......你可知道,他们两人随便是谁,贪污的银钱,便是无数渤海百姓一辈子都达不到的资财!”
“许宥之......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啊......”周昶说罢,缓缓地看向许宥之,眼中的冷意如刀似剑。
苏凌闻言,也大感意外,他想到了许光斗之流的确是贪污受贿之徒,却没想到这哥俩这么能贪。
“许军师......周将军所言是真的么?这的确不少啊......”苏凌似笑非笑地看着许宥之道。
许宥之越发窘迫,哑口无言了半晌,终是一摆手道:“周昶,无论你如何说,如何想,可是我那两个堂弟是我叔父骨肉,叔父临终相托,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事,他们可是我的家人......我若是无法护家人周全,岂不是成了食言的小人了么!”
周昶半步不退,冷冷地看着许宥之,一字一顿缓缓道:“许宥之,在你心中,家人高于一切,可是,周某人却觉得,有国才有家!国之巨贪,人人得而诛之!”
两个人刹那间矛盾激化,针锋相对起来。
苏凌却是稳坐钓鱼台,看着两个人唇枪舌战。
“周昶,你好不知趣,我且问你,沈济舟麾下,偏我许宥之一人贪了么?那六大谋士,四大骁将,还有他们的部将,哪一个不贪?哪一个又比我许某人和许某人的两个兄弟贪的少,为何你睁着两只眼睛,单单只盯着我许家不放,是何居心!”
周昶闻言,仰天大笑道:“我是和居心,我只知道一片公心,不能辜负了主公信任,你们这些蝇营狗苟,我都知道,许宥之,此事过去了这许多年,我却还能清晰的记得当年你许家贪污的银钱数目,为什么?因为这些腌臜之事,早就刻在了我的心里......实话告诉你,不仅是你许家,那渤海的几家门阀大族,有一个算一个,我都收集的有他们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证据,只是,我还未来得及向他们出手罢了!”
说到这里,周昶以拳击胸,恨声道:“恨只恨,我主公,雄才大略,却被你们这些奸人宵小蒙蔽,听信谗言,将我贬黜到了天门关,否则你许家,还有他们,没一个好!”
许宥之闻言,仿佛是听了笑话一般,仰头大笑,看着周昶,反唇相讥道:“周昶啊周昶,如今你做了阶下囚,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真叫我许宥之可发一笑!你以为是因为你调查了我许家贪污一事,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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