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最新域名 m.boshishuwu.com
萧湛轻掸绯色官袍上的香灰,温润嗓音似春风化雨:“不若将涉事子弟编入北境戍边军,既能彰显天恩浩荡,又可……”
他忽然转向瑟瑟发抖的陆太史:“听闻令郎精研《水经注》,漠河水利工程正缺个督造。”
龙椅上的孩童突然咯咯笑起来,这笑声让满朝文武想起三日前被血洗的御史台。
姜珩把玩着虎符稚声道:“就依表舅所言,不过那些个领头的……”
他歪头看向面如死灰的黄尚书:“听闻黄卿家三公子擅制火药?”
萧湛展开北境舆图时,姜雪正倚在玄铁打造的产床上批阅军报。
“你倒是会做好人。”
她朱笔勾掉几个名字:“让那群纨绔去北境送死,既绝了士族根基,又得了仁德美名。”
“不及夫人雷霆手段。”
首辅将安胎药吹至温热,目光扫过她隆起的小腹:“今日早朝,小陛下处置黄家老三的架势,颇有你当年风范。”
窗外忽有信鸽扑棱落下,姜雪展开密报冷笑:“江南王氏果然坐不住了,传令玄甲卫……”
话音未落,她突然攥紧床幔,羊水已浸透金丝软垫。
“稳婆!快传……”
向来从容的首辅打翻了药碗,却被妻子拽住衣袖。
“慌什么。”
长公主额间冷汗涔涔,眼中却燃着灼人光芒:“让影卫统领拂冬即刻接管九门防务,还有……叫江笑安过来接生。”
“圣上打算如何处置主谋?”
“当诛九族。”
黄陆二人闻言险些瘫软。
到底是姜雪血脉,姜珩行事如出一辙的狠绝,百年望族竟要毁于旦夕之间。
萧湛掀袍跪谏:“黄陆两位老臣侍奉三朝,虽无功亦无大过。若为此事株连全族,朝堂骤失栋梁实乃社稷之损。不若严惩其子,赦免族人。”
两位老臣暗自称奇,素日里他们不过尸位素餐,竟被首辅说成国之重器。
此刻若能保全家业,必要将萧湛奉若神明。至于那两个惹祸的孽障,权当从未生养过罢。
姜珩眉峰聚起寒霜:“如此轻罚,何以立威?”
“若再褫夺两家世袭爵位呢?”萧湛语带玄机。
黄家镇国公与陆家安平侯的勋爵,正是悬在君臣之间的利刃。
他深知变革总要见血,却记着夭夭周岁时姜雪说过,稚子纯真目光不该沾染血色。
两位老臣蓦然顿悟,当即伏地:“臣等愿献还丹书铁券,但求圣上开恩!”
玉阶之上传来清冷之声:“念尔等世代忠良,准首辅所奏。即日起革除爵位,涉事者流徙南疆永不得归。”
叩首声震得金砖作响。
萧湛却话锋一转:“昨夜附逆者尚有二十八人,圣上欲作何裁断?”
姜珩目光转向京兆尹:“那些都是什么人?”
京兆尹拱手回禀:“涉案者多出自簪缨世家,更有数位承爵之人。”
鎏金蟠龙纹扶手被少年帝王攥得作响,姜珩稚气未脱的声线裹着寒意:
“日后要执笏板掌权柄的贵胄公子,竟随黄陆之流诋毁先帝与长公主,何其荒谬!”
他望着丹墀下乌纱如云:“想到这般庸才将来要主理朝政,朕夙夜难安。”
萧湛玉笏轻叩掌心:“据臣所知,这些纨绔子弟平日沉溺烟花之地,腹中并无真才实学。
陛下不如令其狱中自省三月,再暂停科考资格三年。”
紫金梁冠下,首辅眼底掠过精光——此令既全了皇家颜面,又为寒门仕子腾出三年晋升之机。
黄尚书与陆太史对视一眼,双双出列:“臣附议。”
既已削爵,自要拖着其他世家共沉沦。
朝堂诸臣心照不宣交换眼神。
久经宦海的老臣们看得分明:这场看似惩戒纨绔的风波,实则是寒门与士族百年较量的新章。
朱紫行列中,有人暗抚补服上的鹌鹑纹样,有人摩挲着华贵貂蝉冠,冰裂纹地砖映出众生百态。
“诸卿听真。”
姜珩忽地起身,十二章纹衮服在殿内带起流金。
稚童嗓音掷地有声:
“朕幼时起便知自己有位世间无双的姑姑,外可率铁骑退敌寇,内能镇朝堂稳乾坤。当年朕身中奇毒,是她单骑闯西夏王帐夺解药……”
蟠龙藻井投下的光影里,小皇帝环视群臣:“这般护着朕的姑姑,容不得半分污蔑。从今往后,若再有人妄议长公主……”
羊脂玉带猛地撞击青玉圭,金石之音震颤殿宇。
隐在殿外廊柱阴影中的姜雪指尖微颤。
她早料定萧湛会借机削权,却未想到幼弟会在百官前如此剖白。
听着孩童尚带奶音的誓言,多年沙场征伐磨出的硬甲寸寸龟裂。
当年抱着药罐喂他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图片章节,请推出阅读模式阅读完整内容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