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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桑宁不解:“这不是好事吗?”林大娘记挂的整宿睡不着觉,儿子有了消息,这不应该高兴吗?
潘文兰低叹:“这次来了一封信,还有一大堆的钱票,我们都知道行宴的工资,他现在还没升职,不可能有这么多工资。”
“可能......可能是出了什么意外,部队发的.......抚恤金。”潘文兰最后三个字简直是用气音说的,生怕婆婆知道了多想。
“啊?”楚桑宁惊讶的倒吸一口气,瞳孔微微一震。
“等明天吧,明天我带着我家那口子去县城邮局问问。”潘文兰也是头疼的厉害,这无缘无故的,部队忽然传来了一封信,还给了这么多钱,怪不得婆婆会多想。
楚桑宁想到刚才林大娘哭的人都要昏过去的模样,心里一软,担忧的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没事没事,我去就行了。”潘文兰不好意思麻烦楚桑宁,装作淡定的说着。
自从收到部队的信后,林秀芝一整天没有说话,谁跟她说话都是迷迷糊糊的,说三句两句都听不到。
晚上吃饭的时候更是夸张,连饭菜都做咸了,楚桑宁一口下去跟吞了个盐块似的,半天都没缓过来。
其他人更不敢触霉头了,江盼安看到他奶魂不守舍的模样,饭桌上也不嬉笑了,抠着手里的馍馍慢条斯理的啃着。
“放心吧,行宴命硬,没啥事。”江父是个不善言辞的,他心里也但有着儿子,不过好歹也是一家之主,这时候更不能慌了。
他开口安慰着自家老婆子,没想到直接就点燃了林秀芝这颗炸弹。
林秀芝手上的碗直接“咣当”一声放在桌上,黑着脸呼吸急促:“我不着急?我上哪不着急,那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我们宴哥从小就不在我身边,我都说了,当兵苦当兵累,你非不听,支持他去部队,这下子好了,我的宴哥啊——”
林秀芝说着说着又哭了,用着颤抖的双手捂着眼睛,低着头肩膀上下起伏着,发出轻轻的哭泣声。
饭桌上更没有人说话了,江盼安紧张的捂着嘴巴,生怕自己的呼吸声触他奶的霉头。
江父无奈的叹口气,拿起旱烟杆子想抽又没抽,垂着眸没说话。
“娘,我明天去邮局问问,您别担心。”潘文兰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慌,连忙安慰。
“对对对,让文兰明天问问,她是知青懂得多。”江父像是抓住了根救命稻草似的。
“大娘,我明天正好也要给家里人送信,顺便打听一下。”楚桑宁想到明天自己也要去县城,开口说道。
林秀芝眼角泛红,拉着楚桑宁的手,祈求的看着她,声音颤抖:“桑宁,一定要问啊,一定要问。”
楚桑宁拍拍她的手,认真的点点头:“大娘,您就放心吧。”
第二天一早,楚桑宁和潘文兰就坐上了去县城卖货的牛车,潘文兰看着楚桑宁的大包小包,笑了。
“你这是全部寄回家?”
“嗯,这边的野菜挺新鲜的,我寄给我爸尝尝,还有跟老乡换的特产,都是我们那边没有的。”
潘文兰微微失神,呢喃着:“你有个好爸爸。”
“嗯,我妈早早没了,我爸也没有再娶,说是怕我受委屈。”楚桑宁也打心底接受了自己这个爸爸,说起来总不免多了几分笑意。
到了邮局,楚桑宁把包裹放到桌上,人家邮局的人瞬间就笑了,问道:“同志,你是知青吧?”
“啊?你怎么看出来的?”楚桑宁眉眼闪动了一下,好奇的询问。
“我们也见过不少知青寄东西,但是你是我见过最多的一个,怕是把所有东西都寄回去了吧。”邮局人员笑着称重量,让楚桑宁拿上邮票填写地址。
“一共是一块八毛七分钱。”
听到邮费这么多,潘文兰砸吧砸吧嘴,冲楚桑宁竖起大拇指,“你真是小棉袄,你爸肯定很高兴。”
“潘姐你就别打趣我了,还有正事呢。”
楚桑宁说完后,潘文兰正色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她走到邮局人员的面前,“同志,我问一下,能联系到这个地方吗?”
人家一看地址,秀眉轻皱,“这恐怕不行,你们谁是军人家属?”
“我、我是,他是我小叔子。”潘文兰说道。
“同志,这军事重地我们恐怕也不能说,不过你们可以给他寄封信,等他看到会联系你们的。”
潘文兰苦笑着摇摇头,“我们就是没联系上人。”
邮局人员一听心就软了,热心肠的帮忙出主意:“你们知道部队的电话不,打个电话呢?”
潘文兰抿唇没说话,她要是知道电话不就直接打电话呢,何必还到邮局问。
军人经常出任务,十天半个月还联系不到一回,邮局人员宽慰道:“同志你也别太担心,部队经常出任务,说不定等他完成任务了,就会给你们来信了。”
潘文兰还能怎么办,邮局也帮不上忙,回去的路上她就一直在发愁,想到婆婆大早上殷切的眼神,潘文兰不知道回去该怎么说。
她问,“桑宁,这下该怎么办?”
要是实话实说,婆婆肯定又要多想,经常这样身子说不定都熬垮了,但是不说的话,万一、万一......小叔子有个三长两短,潘文兰觉得自己就会变成江家的罪人。
楚桑宁倒是认为瞒着不是一件好事,善意的谎言也是谎言,说不定没有消息是最大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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