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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一日，天空蔚蓝，碧空如洗，阳光明媚，云朵柔盈，不愧是算出来的举办登基大典的好日子，天气好得仿若是一幅画。
    宣政殿前的巨大广场上，分区、分队伍几乎站满了人。
    所有人尽可能地挺直脊背，专注而膜拜地看着那道明黄色的伟岸身影拾级而上。
    阶梯走到尽头，明黄色身影转身。
    九五之尊，威仪天成。
    帝王目光如炬，犀利而深邃，霸气凛然，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臣服之意。
    “跪！”
    所有人双膝跪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气势恢宏的“万岁”直冲云霄，回音经久不散。
    皇帝深渊般的眸子巡视完广场，转身进了宣政殿。
    而站得本就在最前方的极小一部分人，默不作声地起身，微躬着身跟在了皇帝后面。
    这些人里面包括穆尧和顾晏。
    不包括程晚。
    程晚虽然是侯爵，有资格参加这种大场面，但她本身的官职太低，没有资格在皇上登基大典这天进入宣政殿。
    广场之上，程晚和其他人一样跪伏于地，听着从宣政殿中传出的一道道旨意。
    第一，改年号为启泰，大赦天下。
    第二，封穆尧的母亲为珍元皇后。
    第三，封穆尧为太子。
    ……
    最后，开恩科。
    “起！”
    在程晚腿都要跪麻了的时候，唱礼太监终于喊了“起”字。
    登基大典进行到这里，后面的事和他们这些跪在广场上的人没什么关系了。
    程晚轻揉了下跪得酸痛的膝盖，赶紧去找林老太和王氏。
    程晚和林老太、王氏站在不同的区域和队伍。
    程晚附近的人都是无实权的勋爵，而林老太和王氏所在的区域都是诰命贵妇。
    “昭平侯跑得倒是真快。”
    年纪一大把的广德侯看着程晚的背影，不屑地弹了弹自己的衣袖。
    旁边的人负手而立，笑眯眯道：“广德侯何必在意一个小丫头，不如去我府上喝一杯？”
    ……
    另一边，程晚已经找到了正不知所措、面露慌张的林老太和王氏。
    “奶，娘。”
    程晚快步跑到林老太和王氏跟前，扶住林老太。
    “哎……”林老太看到程晚，本想脱口而出“哎呦”，结果突然意识到这里是皇宫，“哎呦”被她又硬生生咽下去了一半。
    她攥着程晚的胳膊，惶惶不安的心终于算是稍微安稳了下来。
    “阿晚，这是结束了？”
    王氏扶着林老太的另一只胳膊，小声问程晚。
    程晚摇摇头，轻声道：“还没，不过后面的事和咱们没什么关系了，咱们可以回家了。”
    “那就好，那就好……”王氏大松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快了一点。
    她实在是太难受了。
    穿戴着诰命冠服，整个人像是被禁锢住了，尤其是头，很长时间动也不敢动，生怕把诰命冠晃歪了。
    身体难受，心里更不轻松。
    农妇出身，一朝进入皇宫，周围都是优雅端庄的贵妇，总觉得自己和她们格格不入，甚至控制不住地想自己有没有哪里做的不对，招了旁人的讥讽，给女儿丢脸。
    程晚和王氏扶着林老太顺着宫侍的指引往外走，每路过一处，总能招来很多人的目光。
    这些目光有好奇，有不屑，有鄙夷……
    人各样，目光也各样。
    程晚完全无视来自其他人的目光，一边扶着林老太，一边向林老太、王氏小声介绍着目之所及的建筑。
    这皇宫她可是溜达过的。
    当然要抓住机会向家里人介绍介绍。
    而程晚的此种行为更让周围的人不屑了。
    甚至有人快步几步，远离了程晚三人，像是生怕慢一点就要沾染上程晚三人的土气。
    不过即便看程晚三人再不爽，也无人对程晚三人口吐恶言，或是主动上前找事。
    都是有身份的人，做不来那么掉价的事。
    更重要的是，今天这场合只要是脑子正常的人就不会主动惹事。
    出了皇城，外面是一辆又一辆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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