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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计划”遗留问题。
但林尘知道,这还远远不够。
制度可以废除,技术可以销毁,可人心中的恐惧不会一夜消失。多少人已经习惯压抑?多少人甚至忘了怎么哭?
他抱着母亲的遗体走下昆仑山时,天空开始飘雪。
雪花落在她安详的脸上,融化成水,像一滴迟到了二十年的眼泪。
山脚下,一辆破旧的皮卡等着他们。司机是个戴斗笠的老农,看见林尘一行人,默默打开车门,一句话也没问。
“你是谁?”沈归警惕地问。
老人摘下斗笠,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我是幸福先锋村最后一个活着的老师。我教过的孩子,后来全变成了不会哭的‘新人类’。但我一直留着一本日记,写着他们的真名。”
他顿了顿,声音沙哑:“我知道你要去哪儿。全国各地都在传那首歌,很多人来找我要歌词。我在每个村口贴了一张,说:‘想哭的人,来这里读一遍。’”
林尘看着他,忽然觉得这身影无比熟悉。
“你……也听过我妈唱歌?”
老人点点头:“那年冬天,她偷偷溜进村子,在废弃教室里教孩子们唱一首奇怪的歌。她说:‘如果将来你们忘了怎么难过,就想想今天的声音。’第二天她就被带走了。可那旋律,我一直记得。”
他递过一张泛黄的纸,上面歪歪扭扭抄录着歌词,边角还画着一朵小花??那是母亲的习惯。
林尘接过纸,指尖微抖。
原来火种从未熄灭,只是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等人来点燃。
车子驶入戈壁,身后昆仑雪山渐行渐远。阿芽靠在林尘肩上睡着了,手里仍紧紧攥着半片铜钱。男孩闭目养神,呼吸平稳了许多。沈归望着窗外荒原,忽然说:
“你说……陈砚真的死了吗?”
林尘沉默许久,才开口:“我不知道。但他犯了一个错误??他以为情感是可以被清除的。可事实是,哪怕封印二十年,只要有一点火星,它就会重新烧起来。他低估了人类有多不愿忘记爱。”
夜幕降临,车队停靠在一个小镇。
镇中心广场上,围着一群人。他们举着蜡烛,手中拿着打印的歌谱,正在齐声合唱。歌声稚嫩却不怯懦,带着西北口音的咬字让歌词听起来格外苍凉。
林尘下车走近,发现领唱的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脖子上挂着一枚小小的铜钱吊坠。
“这是谁给你的?”他轻声问。
女孩回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一个穿黑衣服的阿姨。她说,这是送给‘会哭也会笑的孩子’的礼物。”
林尘心头一震。
黑衣女人……还活着?
他环顾四周,人群中并无那道熟悉的身影。但在广场边缘的电线杆上,他又看到了一张新贴的纸条,字迹娟秀:
> **“别怕痛。
> 痛说明你还活着。
> ??昭雪”**
他的母亲,终于用自己的方式,回到了人间。
那一夜,他们在小镇住下。村民们热情招待,端来热汤与粗面。饭桌上,老教师讲起这些年各地悄然兴起的“哭墙”??人们把被删除的记忆写在纸上,贴在墙上,供后来者阅读。有些墙已高达数米,层层叠叠,像一座座无声的纪念碑。
“有人说这是煽情,是倒退。”老人喝了一口酒,“可我觉得,这才是进步。承认软弱,才是真正的勇敢。”
林尘听着,默默掏出背包里的另一枚铜钱,轻轻放在桌上。
它不再发烫,也不再震动。
但它始终温热,像一颗不肯冷却的心脏。
几天后,他们抵达城市。
新闻铺天盖地:多所“心理矫正中心”被查封,前负责人被捕;国际人权组织介入调查;联合国启动“情感自由权”专项审议。而那首歌,已被译成数十种语言,在全球传播。
林尘没有接受采访,也没有露面。他在城郊租了一间老屋,把母亲的遗体暂时安放于此。屋子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墙上贴满了剪报与照片??全是关于“救赎计划”受害者的信息。
他开始写一本书。
书名还没定,但第一章的第一句话他已经想好了:
> “这个世界曾试图教会我们如何不哭,却忘了告诉我们,为什么应该哭。”
每当深夜写作疲惫时,他就会拿出两枚铜钱,握在掌心,闭眼静坐。有时他会听见遥远的铃声,有时是母亲的哼唱,有时只是一个孩子的抽泣。
他知道,这些声音永远不会真正离去。
因为只要还有人在痛,就一定有人愿意为之发声。
某天清晨,阿芽跑进来,兴奋地说:“哥哥!外面来了好多人!他们都带着歌谱,说要谢谢你!”
林尘走到窗前,看见院子里站满了陌生人:有拄拐杖的老人,有抱着婴儿的母亲,有穿着校服的学生……他们没有喧哗,只是静静地站着,有人低声哼着那首歌,有人眼里含泪。
为首的一位老太太走上前,颤巍巍地递上一封信。
信封上写着:
> **致 执铃者**
> **请继续摇铃。我们准备好了听。**
林尘接过信,深深鞠了一躬。
然后他转身走进屋子,从柜子里取出一只木盒。
打开后,里面是一只全新的铜铃??由陨铁残片与断铃碎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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