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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50章 一千零四十八章·“神灵与神明。”

    【魔女时代335年】

    【黑莓·凯尼特陛下，时年十九岁。】

    【战争之余，他会将政务暂时交给心腹，登上飞艇，试图寻找天使。】

    【他驾驶飞艇，去了很多地方，也听到了许多声音。】

    【战争的火已经烧遍了大地，他听到有人痛骂他为“暴君”，说他掀起了国家之间的战争，说他为了争夺遗迹，导致平民流离失所、无数骑士与士兵身亡。】

    【可他知道，这种愚昧的混战时代，倘若不用血与火使人们臣服，光是呐喊，是无效之举。只有获得了人们的治国权，才能强制令他们远离教会。】

    【这个时代的人们会痛恨他，但只要统一之势达成。下个时代的人们便会感激他，是他带来了和平。】

    【所以，他不在乎骂名。】

    【倘若战死者怨恨他，那便怨恨。凯尼特名为暴君，他却是黑莓。】

    暴雨中，一颗细嫩的绿叶在累累白骨中摇曳着，仿佛在等待无声的曙光亮起。

    “涵寒也参军了，她很喜欢画画。她知道如果打赢了，天底下所有人都能自由地画画，所以她已经在后勤那边。我呢，厉害一点，混到前线来了。”

    一旦有一方先动手帮助战局，另一方也会开始动手。双方的杀戮速度差不多快，最后就会导致双方都死伤惨重。犹如相互制约的核武器。

    汪明明的父亲在被圣盟军拖走前，嘴里依然在高喊“星空——星空——”

    黑莓喜欢这座城镇，风景和他早已覆灭的家乡很像。

    【元月二日，大军陷落于坎塞尔区域，距离第二座塔243km。】

    “嗯。”

    【旧神苏明安·阿萨斯托，时年十九岁。】

    这个故事，苏明安仍然记得。

    “（582，192）请求支援！来治疗能力！伊莎贝拉受伤了！”

    黑色的士兵密密麻麻地撞在一起，伴随着符篆炸裂的声响。红的，蓝的，火焰与烟尘，水浪与风刃，犹如腐烂的洪水。由于神灵知道上古遗迹的位置，祂帮圣盟军武装了诸多道具，法阵、野兽、污泥武器……他们甚至能驱使部分异种，导致伤亡急剧增加。

    平板上的人口数字跌落了两位数，苏明安的手指微微屈伸，却放弃了回档。这种陷阱一路上太多，如果每次都回档，他会先倒在黎明前。

    就连山田町一等人在汇报情况时，都要装出一副恭敬的样子。这让他感到，仿佛有什么冰冷的、细细密密的东西贴在了他的身上，逐渐拉远了他与他人。

    火光吞没了他的眼睛。

    【黑莓·凯尼特陛下，时年二十岁。】

    神灵才不会在意这些生命。只要苏明安回档一次，神灵都是赚。神灵太了解他了，每一个陷阱、每一次刺杀，都会在他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发生。

    ……

    晚上十一点四十二分，苏明安第六次遭遇陷阱。这一次，是他身边的亲卫军杨戚第一时间注意到，把他推出了爆炸的范围。

    这一路上，旁人和他隔开了一段距离，唯恐冲撞了他。即使与他视线相接，人们也会瞬间低垂视线。

    “……我会为您而战的，苏小白。”他缓缓地将手掌抚至胸口，那里有一枚星辰天文馆的纪念勋章，是他父亲的遗物。

    ……

    号角声愈发绵长，空气弥漫着阴霾与沙尘的气味。这个时代的战争与普通战争不同，法术、符篆、热武器混杂。就算是再有经验的老将军也难以判断如何迎敌，更何况敌方还有异种的帮助，光是接触，精神污染便极易泛滥。

    “使用频率武器已超出负荷极限10%……”

    “神明大人……”

    晚上十一点二十分，路况突然塌陷，是敌方的重力陷阱。苏明安在坠落的一瞬间，就被数个符篆托起，许多人却无法自救，坠入深渊。

    耳麦传来声音，苏明安走在浩浩荡荡的军队中。

    “——最重要的是旧神，他还没有复苏，一定要杀死他！”

    “……神明……”

    很快，苏明安就看不到他了。就像一滴水汇入了一条河流，放眼望去都是几乎一模一样的士兵。

    而类似汪明明的故事，军团里能以百万计数。

    苏明安曾觉得成为“神”和成为“城主”区别不大，都是一个文明的领头人。但如今他才发现，这二者之间的差距犹如鸿沟。前者是生命实质上的差距，后者却可以和众人交心。

    白天与黑夜在这一刻似乎抵达了临界点，灼灼烈焰在远方亮起，顷刻间烈焰弥天。

    “轰——！！”

    形同古木般沉默的杨戚没有多余的话语，仅仅只留下了一句呼唤。

    苏明安坐在机械轮椅上，食指抵着额头，最后一缕阳光从他的眉角逝去。他已经维持这个姿势许久。他所处的位置无法前进，仙之符篆与特效药也就无法抵达指定地点。

    即使到了夜晚，天空依然亮如白昼。除了遮天盖地的结界，还有爆裂的信号弹、照明弹、亮光法术、闪烁符篆，映照得大地都变成了浅淡的色彩。

    这时，他却盯着苏明安，看了许久。

    大军尽头，他一眼就望见了水岛川空。她带着一批玩家站在山坡上，与他遥遥相望。

    “汪明明……你参军了？”苏明安说。

    战斗从下午一直持续到了晚上。

    “神灵……”

    “喷火装置启动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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