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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么算了,其实傅锦梨也不知道。
她不太能接收到薛福蔚的怒意点,所以没有那么强烈的报复心。
只是源于小动物趋利避害保护同伴的习性制止他。
可你要让她说出个好歹来,她也只能干巴巴讲一句打了会告状。
她心思纯净,理解不了也想象不出具体化的恶意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凝结。
只能远离。
她抿了抿唇,终于抬头去看了许雅,“你不要靠近,讨厌你。”
这其实算是一种预警与告诫了。
许雅咬牙,又想到这毕竟是学堂,他们又能拿她怎么样呢。
她回嘴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本小姐稀得与你靠近!”
“你——”这话薛福蔚然听在耳朵里哪哪不舒服,他又扬起拳头,“你别找打!”
果然是个坏家伙,一肚子坏水,自己没怎么着她呢,居然这么嚣张!
“你薛爷爷我纵横稚学院的时候你还不晓得在哪里呢,你敢跟我哇哇叫?”
薛福蔚往奶团子面前一站,将她遮得密不透风,正了神色挤着一张小胖脸看许雅。
他因为外形的缘故总是看起来不凶,明明七八分的怒气表现出来只能让人察觉到四五分。
现在又被傅锦梨拉在手里,像一头只敢示威亮爪子的幼年期山熊。
许雅心中的惧怕也就去了几分,可她想得多,一时之间连他家室牵扯这些都想了个遍,又不敢再多惹他了。
她是最最识时务,说难听点有些欺软怕硬,薛福蔚与赵驰纵不同。
赵将军是军功堆起来的勋贵,野路子其实没那么多讲究,只要赵驰纵不是翻了天去,轻易不会出手。
可薛家却是在京中盘踞多年,像是枝条丰盛,咬地扎实的古树,底下盘根错节地与各势力绞结在一块。
这样的大家族最是不容别人挑衅与轻慢,自家管教得,别人却是半点嘴皮子都不能沾。
面对他,许雅潜意识收敛一些。
她避开薛福蔚的话不答,只又缠上傅锦梨,“喂,你次次都躲在别人后头算怎么回事,来院里勾搭这么多人本事挺大。”
语言如利剑,直直朝着傅锦梨挥来,那一脸的恶意让奶团子脚尖往后移了半寸。
她还是安分地站着,可那双本就乌黑的双瞳此刻泛起了更浓稠的黑雾。
垂下眼,长睫卷翘。
平时那娇软的模样似乎是裹上了一层厚重的暗色。
她什么都不曾对她做,甚至是阻止了薛福蔚动手。
那么久以来,
她一贯是心大又单纯的,此时此刻却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地蔓延上四肢,让她整个人都躁了起来。
这话浇得薛福蔚火气滋滋冒,他注意到身边人的异样,顾不上许雅了,只小声安慰,“你别听,别听她瞎说,她这种人只会乱咬!”
傅锦梨恍若未闻,兀地抬起头来,神色温吞却一动不动擒住对面年纪稍大些的人,声音仍旧绵软,“你在,欺负我?可是爹爹说,没人可以。”
她偏了偏头,额角的细珠打着摆,她长句说得不明,所以几字一顿,却莫名添了几分郑重肃啸的意味。
“所以你想,找打。”
这是她第一次与人这般较真对版,尽管看起来奶呼呼的一团,两人却觉得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若是朝堂上那些个大臣在此,定会觉得这做派眼熟无比,高堂上从不与人好脸色的那位不就是这般吗?
凤眸狭长,薄唇似血,语气缓慢又玩味。
薛福蔚还好些,另一头被她直直锁定的许雅甚至有一瞬间的窒然,随即又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是个什么都没有的臭丫头,她特意让人去打探,却也没得到什么信息。这样的人,不可能让她觉得惧怕!
方才一定是错觉!
小孩解决争端的办法都是十分粗暴,动手打几顿就好了。
打服帖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上一秒还拉着人不让动手呢,这一秒就自己提着拳头要往人脸上招呼了。
气头上的奶团子再想不起方才自己还在劝解别人,父女俩是一样的狂妄肆意,只小的这个软乎一些,所以没那么明显。
现在都被人欺负到脑袋上了,可不好再什么都不做。
“诶?唉!”薛福蔚看着她捏着拳头往前去,气势汹汹地。
一着急忙拉住她。
怎么个事怎么个事?
这人刚把他劝下来,自己就上了?
“别别别,你不是说她会告状吗?”
傅锦梨没设防让他扯得一滞,而后又毫无影响固执地继续朝前迈步。
薛福蔚仿若雷劈一般看着自己被拖着往前滑动的腿,再一想刚才她轻而易举就拉住了自己,嘴巴毫无知觉得慢慢张大,能塞进两个鸡蛋。
最后还是没打着人,因为许雅脑门一凉,凭直觉微感不对,趁着奶团子被拉得慢了半分,毫不犹豫转头就跑。
破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让见识了她那嚣张样的薛福蔚都忍不住咋舌。
可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薛福蔚千言万语堵在胸前,望着比梨子还矮半个头的奶团子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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