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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当你觉得一个人会永远无私给予的时候,对方也可能赠与你穿心一剑。”
“你不满意?”
司尘问得很认真。
因为他总是无法理解温念的行动或是话,那仿佛来自人性的另一个侧面,因为懂得的人太少而显得特别。
而他现在的目的就是让她满意。
“不,这比受赠者的剑穿过赠与者的胸膛的故事要动人的多。”温念真心实意地夸奖他,“我总觉得先生的手比起替人把脉,似乎更适合拿剑。”
她踏入修行的时间不长,但直觉上认为他的剑,是世间最好的剑。
如果没有成为药王的药侍,司尘大约会是受人敬仰,又让人觉得咫尺千里的剑尊。
他面上并无憾色:“适合和选择是两回事,我现在这样就很好。”
“我不喜欢。作为夫君,你将太多的时间花在其他人身上,对他们和对我的感情没什么不同,我感到嫉妒和不满。”她像极了某种作精,表达着蛮不讲理的嫉妒。
不,至少有一点她没有说错——司尘对她的好感度和对其他病人的一样。
她只需要根据好感度不同以及身份差别,就能判断这里谁是吃人的魔鬼,谁是无辜的病人。
而且哪怕是散发着羔羊气息,她也能轻易分辨恶狼的目光。
刚才已经验证了,她比其他病人要珍贵的信息。
她要趁着他对她百依百顺的机会,将桃花村变成吓唬小孩的恐怖故事。
司尘读懂了她的言下之意,沉默许久,叹口气说:“你想怎么做?”
“把村子里的脏东西都添作花肥,剩下的人遣送回家养病。”温念对未来进行了合理安排,又讨好地说,“我现在不会刺杀您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她这一生才刚刚开始,好像就要结束了。
什么理由都好,她想出去看看世界。
“好。”
这种不带任何敷衍推脱的答应,让温念有种“这病生得真值啊”的错觉。
雨声骤急,纤细的雨丝携着极强的剑气,将房屋割开,将用无数人命浇灌出来的邪物绞碎,翻作花泥。
渐渐有人的痛呼嘶喊传开,和雨声交汇成一曲,潮湿的泥土染成红色,桃花依旧灼灼多情。
撑着红伞的少女和执剑的白衣青年在漫步,宛如一对璧人。
廖听露狼狈地从屋中奔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明明这两人之间天差地别,她却突然觉得他们一样的令人望而生畏,不敢直视。
想到自己付诸一炬的心血,她低下头,咬牙跑过去。
“先生,廖某自认在桃花谷这几年并未触犯您的规矩,其他人也是将您的恩德铭记在心,不敢有一日忘怀,您何故如此?”
她字字恳切,神色茫然又小心翼翼,可谓是唱作俱佳。
如果不是先生不愿意将时间浪费在其他人身上,她甚至能当场写出一篇小作文来。
温念觉得,像这种聪明人,干为虎作伥的活实在是可怕。
好在她现在有着决定一切的筹码。
她笑着说:“既然是先生定下的规矩,他就有权利更改。”
用后世的说法,这叫“最终解释权归举办方所有”。
“温小仙子。”廖听露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我知道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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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打过您的主意,冒犯了您,但他们都已经死了不是么?何苦要迁怒其他人呢?”
温念:“我对他们动手,并不是因为他们冒犯了我,而是因为他们为一己私欲而做了恶事。”
因为世界观的更改,她将“恶人”的标准下降为“因为自私而伤害他人的人”。
修仙者因为矛盾而打打杀杀很正常,但骗人进门杀就属于作恶了。
廖听露感觉自己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但因为说这句话的人太过认真,也掌握着惩恶的资本,她并没有笑出来。
只能落寞地说:“那在您看来,我也是恶人了。”
温念:“给油锅添火的人,怎么不算凶手呢?”
恶语都能致死,更何况廖听露干的是人命买卖,不能因为不是她杀的,就判定她无辜。
“您是先生唯一的弟子,大约不知道家中子弟众多,不受重视为人践踏的感觉。老祖让我好生侍奉先生,我却在病好了之后,连先生的面都见不到,只能琢磨为桃花村做些什么……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难道不是先生所默许的吗?”
廖听露虽然没有明说,但温念从她的眼神里读到的未尽之言:那先生在你眼中,也算恶人吗?
自诩公正的人,总是害怕别人指出自己的私心,从而降低惩罚的力度。
但温念不要脸(划掉)。
“默许?不,他只是漠不关心而已。”她态度坦荡,“这样不好,我之后会教育他的。你放心,虽然你看不到,但我会说到做到。”
“……”廖听露放弃为自己开脱,语气变得冷硬,“您的行事风格,其实与我们没什么不同,仅仅是因为在惩戒恶人,便不算作恶么?您确定自己所审判的每一个都是罪无可赦的?还是说,您仅仅享受着审判别人的快感?”
人们总是能轻易地说出恨不得将恶人千刀万剐,让他自食其果的话,但如果真的有人这么做了,他们又会对实施者投以惊惧的目光,拼命远离。
事实也似乎一直在说明:屠龙的少年终究会变成恶龙,以恶制恶的人也终究会罪孽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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