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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现在阅读的是《反派她每个马甲都是正道之光》7、第七章
程云已经几乎握不稳剑了。
他是外门弟子,配的仍然是可以吸纳灵气的宝剑,不算珍贵法器但也绝非凡品。
而燕无争。
这个昔年还昏迷在登仙阶下,衣衫褴褛,身形瘦弱的少年,甫一引气入体便惊艳了所有人。
筑基后更是修为突飞猛进,尚二十岁就修得金丹大圆满,而后一步踏入元婴,距离化神光阴弹指可数。
这样的天之骄子,这个从未在他们面前低过头的人。
居然连剑都没有了。
燕无争白衣被浸透,仍然按着空无一物的秘境地底,手指蜷曲着,像是刹那之间就做出了一个剑修本能的反应。
直到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剑了,也不是修士了,才慢慢地松开手指。
在血顺着指骨流至指缝的间隙里开口:“程无转?”
程云说不出话来。
掌门让他来是来问话的,是来问清楚,何为孤星命格的逆转之法,何为他身上的深重杀孽,何为程文光的。
燕无争并不知晓破阵剑让他恢复了记忆,和知晓日后命格会更改的事。
他应该装作不知情的模样,继续在燕无争这里套话,好从他这里知道,所谓的祭陵复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文光到底是不是另有其人。
命格和所谓的杀孽又是不是真的他为自己造下的。
可是云海缭绕,灵力纠缠下,乍然看到燕无争在秾艳血色下几乎被伤痕涂抹干净,没有神采的一双眼时,程云心神俱痛。
一瞬间竟然什么都忘了。
他的喉咙也不是被堵住了,不是被什么巨石尖刀一般的东西剧烈刺痛地刮割着。
而是被什么干涩的,明明并不坚硬,却让他整个人几乎窒息的软鞭给反复拷打着。
有什么在翻滚着不断涌上来,又被压下,让他不仅说不出话来,甚至几乎要站不住。
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让他既觉荒谬又觉浑身冰寒。
怎么会呢?
哪怕他并不知命格,不知文光,哪怕现在燕无争还是那个背叛宗门的罪人。
他也没办法相信,这样一个天才。
二十岁就结金丹,在数万弟子中第一也是唯一一个能习得太上剑法精髓的天才。
不入世也名满天下的剑道魁首。
在血牢里不肯反抗,在自己心生怀疑时要抹去自己记忆,在九生仪无法显出真相时认下罪责,而后又在这位德高望重的仙君桎梏下,让所有人都避开了云天秘境这一遭。
是为了让自己变成现在这样。
他盗剑复国,又忽而认罪,难道是为了把自己变成现在这样吗?
还是他根本就没有选择,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自己会变成现在这样。
祂又凭什么把他变成现在这样?
程云陡然咬紧牙关,喉间的窒息和哽涩尽数化作了剑气,烧得他眼尾赤红,握剑的手都仿佛烙铁。
他挥剑,想硬生生斩断这些还在流淌的灵力。
但这是仙人之力,而燕无争现在只是一个凡人。
剑气没有伤到灵气,反而险些伤到了他。程云瞳孔骤缩。
他因为天生剑骨,修道卓越,而望之似剑胜玉的筋脉皮肤爆裂开。
像是在血色晕染中蜿蜒的河流,那是磅礴浩瀚的江河,被硬生生截断,河床被挖出,暴露出脆弱内里。
如此这般,毁人根基的狠毒术法,都加在他一个人身上。
但他仍然神情平静,只有乌发和玉冠仍然是洁净的,让人能认出,这才是燕无争。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燕无争。
不会傲慢,不会冷待旁人,在血牢里能怡然自得,在被夺剑被毁修为被碾天生剑骨的时候,仍然平静得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甚至能够平静接受自己无剑可用,成了废人一个的燕无争。
程云的剑在手中,剑气也停了,明明顺利抵达了仙君洞府,心境却波动得几乎不稳了。
所以,是因他。
是他,是他这个自己都不知道的程文光,让他不顾一切地想要扛下所有罪责?
就因为,他是天生无亲无朋的命格,因为他命途寥落,所以燕无争才生生为了扭转,为了复辟,做了这一切。
燕无争甚至没有要任何报答。
只是找他借一块玉牌而已。
真是太可笑了。
喉咙牵动,却带起程云浑身脉络的疼,喉咙尤其疼。
能逆转掌门也不能逆转的孤星命格,和那位仙君也能争上一争的剑道魁首,能抹去他的记忆,却逃不出那小小的血牢,只能问不愿意认他的人借一块小小的玉牌。
他想借的真的是玉牌吗?
还是那会压制他修为的满月,听他承认一句,是,兄长做得够多了。
兄长。
他这样的人,也会有这样的兄长吗。
在未曾相认的时候与他饮酒鼓励他振作,以为他知道的时候假借玉牌和他说法,甚至事发之后也想全力保下他的兄长。
他以为那么多年的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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