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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看的。”她的记性不错,昔日在长街上与他有过一面之缘,那会儿他在蓬莱弟子的队列中。她大步地从书室中走出去,看着那趔趔趄趄前行的青衫修士,漠然道:“去吧,逃吧,去找到那个人,去告诉她。”
她不好看大同学宫,可好戏尚未开场,怎么可能就此终结?
……
镜知找来的时候,正看到这青衫弟子捂着胸口向外跑。
身上残余着那股枯荣刀气,一看就是丹蘅的手笔。
这弟子修为不高,能活着,只能是丹蘅想让他活着。
压下了再补一剑的念头,镜知一侧身,让开了一条道。
丹蘅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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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前方,抿了抿唇道:“真烦。”
镜知闻言脚步一顿-
受伤的青衫弟子一路奔出,无人阻拦。
他的身体比往常要轻快,借风而行,好似元神要脱体而出。
这一路奔行直到到了姬赢跟前才止步,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面,一身青衫血染,清隽的面容因疼痛而狰狞万分。
“枯荣刀气?师姐她、她怎么会下这样重的手?”曲红蓼心惊肉跳。
在丹蘅下昆仑后,蓬莱弟子欲她交手的次数并不少,可就算是有伤,那也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更不会像现在这样,以刀气侵夺生机,使得年轻的皮囊下只余留一副枯骨。
姬赢指尖一弹,一枚生机旺盛的丹丸弹入了弟子的口中,看着刀气一丝一缕逸散,姬赢才叹了一口气:“她在跟我宣战。”
曲红蓼:“师姐她也觉得建立大同学宫好?”
姬赢仰头,默然许久,才道:“未必。”她无由地感到一股疲惫席卷身心,这是一条孤独的路,她也想有人能够同行,她也想醒来的时候有人躺在臂弯。可是人这一生是不由自主的,她不仅仅是自己,还背负了蓬莱的千载基业。
恩怨情仇,风烟聚散-
“你停什么?看到我就不向前走了?”
丹蘅一把抓住了镜知的袖子。
道路的两侧一树雪色的花儿盛放,落英缤纷,风一吹,洋洋洒洒落满双肩。
镜知对上了丹蘅的视线,有些恍然:“我没有。”
“你有。”丹蘅一挑眉,她往后退了一步,双手环胸道,“是觉得我的手刚才沾了血?”
镜知好脾气地回答:“不是。”
丹蘅故意拖长了语调,“喔”一声后便伸出手,肆无忌惮地在镜知如堆雪的面颊上掐了一把。
还没等镜知回神,她便妩媚一笑,一旋身迈向了一旁乐滋滋看热闹的记何年,拽着她就走。
“真是有趣啊,阆风剑主的脸上也会出现那样的神情,就应该录下来让十二州的人都欣赏才是。”记何年笑眯眯道。
丹蘅偏头,认真地打量着记何年。
记何年被她看得浑身发寒:“做什么?”
“在想给你定做什么样的棺材。”
记何年:“……阿弥陀佛。你不是嫌恶元绥吗?怎么又要去逗她?”
丹蘅慢悠悠问:“元绥会给我弹琴吗?”
记何年:“不会。”
“元绥会给我束发吗?
“……不会。等等,她什么时候给你束发了?”
“这不重要。”丹蘅的话语无情地打破了记何年的期待,“她是元绥,我就远离;她是镜知,我就亲近。”
“可她们不是同一个人吗?”记何年实在是想不明白,她凝望着丹蘅许久,才叹气道,“你这样很危险。”
丹蘅摇头,不以为然道:“我怎么会让自己陷入险境?”
“你真是反复无常。”记何年猜不透丹蘅的心。
丹蘅伸了个懒腰:“因为我顺心而为。”
记何年双手合十,静默无言。
人心易变,而恐怖则是生于变化之间。
第34章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①
见秋山坐在了书斋中,但是将外间发生的一切都收入了眼底。微风吹拂着她的面颊,垂落的发丝飘扬。她抬起手轻轻一拨,面容上浮现了几抹愁绪。那弟子是从蓬莱过来的,那一把烧不去屋中的玉册金简,但是能够灼烧她的心。姬赢千方百计告诉她,前路是行不通的。在学宫开放后,或许还会有那样的人,防不胜防。
彩绘的古怪面具与白玉圭碎片放在了一起,见秋山无由地想到了那一天。
那时候坐在仙盟盟主之位上的并不是昆仑,那时候的白玉圭还没有被人藏起来。她拉着姬赢悄悄地进入了供奉白玉圭的大殿中,从那光滑如镜的白玉圭上剥下了碎片。巡守的弟子被白玉圭的异象惊动,匆匆忙忙地到处找寻蛛丝马迹。谁也想不到她跟姬赢就躲藏在了桌下,垂落的红色桌布掩住了身形,那个地方很狭小,而她跟姬赢也很亲密。
在那样的日子里,她以为跟姬赢之间能有个永恒。
可惜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繁华容易凋零,而爱情也不过是漫长道途上的点缀,不值一提-
仙盟驻地。
姬赢坐在了铜案后,单手支撑着下颐。
她想起了一些不值一提的往事,想到了那个与她情投意合却又分道扬镳的人。
多年来不问消息,是不想问还是不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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