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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
她想起了那一日,十日并现,大荒十二州四野焚火如天炉,她听到了那困于水火之中的生民的祈愿。
可是直到借着扶桑下了人间,她才知道那些人是请她去死。
他们要借她的骨血来打开一条通天的长生道。
这是在上界众神的支持之下进行的“狩天”伟业。
贪婪而又善忘,自大而又自卑,是凡人的本性。
可这真的是“伟业”吗?这是大荒的末路,是人间的重劫!
凡人“狩天”之后,必定天塌地陷,天地怎么会愿意承载这无情无义的生民?待到山河重塑,得利者也只会有九重天上坐于云端中的上神!
第53章
天静以清,地定以定,失之者死,法之者生。
凡人为什么要“狩天”,凭什么要“狩天”?
就在镜知困于凡人编织的囚牢时,一袭青衣的青帝,提着刀缓缓而来。她走得并不快,周身没有太多的杀意,也不见那如冬日寒风般刺骨的凛冽。她好似漫步在了云间,衣摆轻飘飘地拂过了花丛。但是在下一刻,无数的刀光悄无声息地飞掠而出,山谷中自得的人笑容戛然而止,只余下了无穷无尽的惊惧。
这些背叛大荒、背叛天道之人的性命在顷刻间被抹去。
他们维系着死前的模样,可底下都是白骨残骸。
渺小的凡人怎么能对抗神君?
“日月星为天地三光,乃天道之序。他们束缚金乌、镇压玄兔就是为了削减天道之力,他们想让这些不知死活的凡人来杀你。
“天道亡了,大荒就崩毁了,人间就覆灭了,怎么能够走上这样一条路呢?
“说好了等你的,可我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抱歉。”
……
提着刀的人在话音落下后渐渐地走远,她的身前云海分道,尽头不是那巍峨的、金碧辉煌的神宫,而是一片无穷无尽的血海。断壁残垣倾倒在此间,曾经光鲜的、神圣的都倒在了腐泥烂肉里,曾经高不可攀的都躺在了血泊中。业障与憎恨如浓墨,在天地间疯狂地涌动。那些碎裂的身躯与血液一道自九重天向下倾泻,坠入了大荒西海,化作了满是憎恨、不甘与疯狂的神魔之地。
镜知想要伸手触碰那道青色的人影,可她的形体尚未塑成,连一点温度都无法感知。
九重天崩塌之后,这有着千百神殿的天上城并没有彻底坠毁,失序的日月也没有消亡。
那柄无往不利的刀砸落在了白玉阶上,青衣溃散,化作万千流火。
诸神在神宫中陨落,而背负着一身屠神罪业的青帝也在一片荒芜和枯萎中长眠。
她终于成功地凝聚出了形体,可一切都来得这样晚,她从来没有触碰到她最想亲近的人,她踉踉跄跄地进入了流火坠入的人间,去寻找那如星火四散的神魂,一找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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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千年。她见到了战火、兵戈与尸骸,她见到的大荒就像是恐怖阴沉的森罗之殿,她的内心深处恨意开始滋生。
可是她不能恨。
一旦恨意滋生,天地翻覆、山崩地裂之后,她就更加找不到那些散落的神魂了-
光怪陆离的幻境只不过是刹那。
过往的流光如镜面破碎,浓郁的业障与死气在绯衣上翻滚,绵延不绝地纠缠着丹蘅……这天底下再也没有这样浓重的业障了,像是随着识忆的复苏,那些业与罪也开始苏醒,万分不甘地要昔日屠神者偿命。
释如来含笑望着手中的“三生厄玉盘”。
只是倏然间,他心中一震,仰头看向了高空,内心深处无端地蔓延起了一种深刻到骨子里的恐惧。那阴沉的天好似要向着下方坠来,无数恐怖的雷霆在阴云中游走,大地开始剧烈地震颤,脚下的后土竟开始塌陷。不过是刹那间,视野中耸立的山峦便陷到了一个与视线齐平的地步。
那从关外关到落浮屠关的山道不再陡峭崎岖了,可没有一个人心中高兴。他们生长在了天地间,他们见惯了大神通施展时天崩地裂的景象,可接受不了天地无端的崩塌。
而近在眼前的是从幻境中挣脱出来的人,在那张昳丽的面庞上,一颦一笑都藏着几分邪异与诡艳。业障自内而外地挤压着,功体不堪承受间,一滴滴鲜血顺着唇角淌落,落在了刀上,它们缓缓地沿着青色的刀身流淌,直至将那柄枯荣刀染成了夹杂着暗火的绯色。长风猎猎,丹蘅那束发的簪钗早已经在无所不在的重压下化作了齑粉,墨发如绸垂落,遮住了那双幽暗而深沉的眼睛。
“三生厄玉盘”果真让丹蘅身上的业障沸腾了起来,可真的等到了业障如他所愿地吞噬丹蘅的时候,释如来反而开始害怕了,他的手在颤抖,抖得几乎握不住一面“三生厄玉盘”。他甚至没有多看那山石下到处逃窜的乱军,脚下金莲绽放,顷刻间便退却数十里。
丹蘅提刀迎上。
逐渐被业障吞噬的丹蘅越发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她放弃了一切神通法门,手中只剩下一柄刀。这是一场早已经忘记了生死的厮杀,唯有等到万物俱寂的时候才算是终结。千万道青气撞开了那绵延的墨色,荡开了数百里。在刀光与金色的佛陀相撞击的那一瞬间,那金轮转瞬间便被撕裂,宛如纷纷扬扬落下的星屑。
释如来那悲天悯人的神情不见了,余下的是属于人的最真切的恐慌。无数绽放的佛莲旋转,那漂亮的金色叶片化作了利刃,勾带出一连串的血光,可对面的人丝毫不在意身上的伤痕,只提着刀,仿佛要杀到天崩地裂。气机不停地相撞,释如来发现自己的身躯越来越沉重,仿佛身上出现了无数条线,而另一端则是被敌人牢牢地握在手中。他在又一刀劈来的时候连带着佛陀法相一起砸落在了地上,他后退了数步才勉强地稳住了身形。他睁着一双被血色迷蒙的眼,看着那轮仿佛自森罗地狱中升起来的诡月,双掌合十,从气脉中挤压出最后一些灵力!
这是最后一次交锋。
锋利的佛莲打碎了丹蘅的护体灵力,穿透了她的肩膀,而她的刀也在此刻劈落,以那千钧之力斩破金身,将麻衣僧人劈成了两半!刀气仍旧在纵横,一道裂隙自她的脚下出现,向着元州方向一直蔓延。她面无表情地望着麻衣僧人身躯中逸散出的元灵,那被业障缠着的袖袍一挥,便将它打得形神俱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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