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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飞全家后我躺平了正文卷第一百五十三章屠家与杜家老军师做事还是很有效率的。
两刻钟后,他派的人就前往杜、屠两家庄子上打探消息了。
海礁初来乍到,不敢轻易招惹这两家庄子的主人,老军师却没那么多顾虑。
屠家曾经是药材商大户,但近年来已经衰败了许多。从前他们还能打着周家姻亲的旗号凌驾于本地同行之上,可如今他家姑太太死了将近四十年,唯一留下的嫡长孙周晋浦又不成器,事事听从继祖母马老夫人的话,连生母外家都不是很亲近,屠家也张扬不起来了。他家如今也就是靠着商队行走南北,勉强维持家业罢了。别说敌视周马氏的娘家亲戚,周家三房一个管事找上门,他们都不敢给人脸色看,更别说是镇国公麾下的老亲兵来打听些闲事了。
屠家庄子上住的多是商队伙计、护卫们的家眷,庄头是本家堂亲,压根儿就没把这事儿往上报,自己就在周家老亲兵面前有问必答了,也会帮着询问庄中住户。他听说是跟前几日的强盗截道杀人案有关,哪里敢有所隐瞒?
不过他还真提供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他庄上有些住在路边的老人家夜里觉轻,曾听过、看到过一些动静。附近确实有过穿戴统一的青壮在夜里或傍晚时分经过,曾经骑过马,不知道是否随身带着武器,人数有人说是十来个,也有人说只有六七人。这些人没有进入屠家的庄子,傍晚那次往西北方向去了,夜里那回则是朝西南方向走的。西北方向通往金家遇害的地点,而西南方向数里外则是周家老兵庄子与周家三房别庄所在。
至于那群人是从哪个方向来的,老人家们只能推断是杜家庄子的方向。杜家庄子管得挺严,从不许外人轻易入内串门走亲戚。无人能确定那群青壮是不是来自杜家的庄子,不过杜家庄子挨着山边,兴许那些人是从山上下来的,纯粹从庄子边上路过,也未可知。
到了杜家庄子,周家老兵没有惊动主人家或庄头,只在庄中找了熟人打听。
杜家庄子中也有周家将领麾下出身的老兵养老。杜伯钦指挥使其实是周家女婿,娶了镇国公周老元帅的一个堂侄女为妻,只是妻子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没有留下嫡子女。杜指挥使不曾续娶,家里只有一个老妾主持中馈。老妾生了他唯一的儿子,在家中颇有体面。对于主母生前留下的旧人,她全都分别送到家里的几个庄子上荣养了。这个庄子上恰好就有一个老兵,曾经在杜家做过几年护院,老眼昏花看不清人、认不清路,就退下来了。
这半瞎老兵的家就挨着山脚下,据他反应,山上近日虽然有人下来,也有人上去,但全都是附近熟识的农户或孩子,没有训练有素、武力值高的陌生青壮,也没有马匹上过山。这点他很有信心。他耳力、记性都很好,因为眼睛看不清东西,儿孙们不许他出门,他只能成天窝在自己屋中,倾听自家附近路人的动静做消遣。他敢打包票,自己绝对没有弄错。
只是,他家位于庄子的边缘地带,倘若那群人不是从他家边上过,而是走别的路,他就说不准了。他耳力再好,也不可能隔着整个庄子,听到庄子另一侧路上的动静。
不过,他的儿子近日上山砍柴,曾经居高临下,远远瞧见庄中有陌生人出没。他们一家不清楚陌生人的身份,只知道对方有三个人,武人打扮,瞧着很不好惹。由于他们全家与庄子里的人关系平平,也没人告诉他们,是不是有外人来庄中作客。
周家老兵们把这些消息全都上报给了老军师。
老军师命人去打探屠家庄子上的商队护卫名单,务必要将每个护卫的姓名来历长相都核对清楚,看近日是否少了人;同时他还让人继续监视杜家庄子的动静。周家出身的半瞎老兵在杜家庄子上住了几年,却与庄户们关系疏离,隐隐有受人排挤的迹象,这是什么缘故?
他可从来没听说过,杜指挥使与周家的关系出了什么问题呀?他那个老妾不是还经常到已故主母的娘家请安么?
老军师没有隐瞒什么,就把打听来的消息全都告诉了海礁,让他自行斟酌思考,还笑道:“海小哥若是想到了什么,只管来告诉我,千万别外道才是。你是谢翰林的亲传弟子,我与谢翰林也是老朋友了,当初一同共事多年,相处得十分愉快。我对谢翰林的足智多谋,可是十分佩服的。”
海礁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谦虚了几句,又再问了几个问题,瞧着天色不早了,才赶紧告辞,骑马返回长安城家中。
到家已经是傍晚了。祖父海西崖近日一直早出晚归,似乎天天都要在衙门忙到天黑,祖母马氏早有怨言。瞧见孙子也不着家,她不由得抱怨道:“你成天跑别庄上去做甚?!金家的案子,你爷爷和表叔公都嘱咐过,周家会解决,叫你别沾手的,你咋就不肯听话呢?!从前在肃州时爱抓个奸细就算了,如今连强盗杀人犯你都想抓,你咋不到知府衙门做个捕头去?!”
海礁干笑着拿话混了过去,只是一回头,他便有些恍神:“知府衙门……捕头……”
海棠在旁听见,眨了眨眼,小声提醒他:“哥哥该不会真想去知府衙门做捕头吧?你小心阿奶听见。”
知府衙门的捕头听起来体面,其实隶属于“吏”的行列,地位低微。海家是世袭军户,海西崖如今也有七品官职了,还指望孙子将来从军后能青出于蓝呢,又怎会让他沦落到“吏”的行列中?马氏先前只是说笑,若知道孙子当真考虑要去做什么捕头,肯定要炸的。
海礁忙笑着解释:“我不是想去做捕头,我是想起了一个人,上辈子他是知府衙门的捕头。这会子虽然他尚未升职,但想来他的烦恼已经存在了,我恰好知道怎么帮他解决。若是顺利的话,我兴许就能打通知府衙门的消息渠道了,以后不用总指望长辈们透露案子的消息。”
海棠挑了挑眉:“那哥哥你去办吧。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管开口。”
海礁点头,拉着妹妹出了正房,来到自己住的东厢房中:“今儿我收获挺大的,老军师还夸我了呢……”他将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妹妹。
海棠若有所思:“虽然屠家庄子上有许多商队护卫,可人数都比较固定,相互间也熟悉,若有生人出现,肯定瞒不过别人。况且屠家也不够资格成为孙家的盟友,对周家更谈不上什么影响力。”
海礁轻哼:“我也觉得杜家更可疑。杜伯钦是正三品的卫指挥使,又是周家女婿,这才是有份量的内鬼。周家恐怕根本没有怀疑过他吧?”他深深地看了妹妹一眼,“你可知道,上辈子我入行时,杜伯钦已是什么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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