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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长剑下意识地越握越紧。他被这一连串如炮火轰炸般的言语打得头晕脑胀,说不出半句话。他仍然想要反驳,但是,在他内心深处,他明白聆听者是对的。
如果聆听者不是正确的,那么这片乱葬岗就不会出现。
“.你赢了。”那人艰难地说。“但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问吧。”聆听者平静地说,犹如在下令。
“你亲手杀了他吗?”
“是的。”莱昂·艾尔庄森说。“我亲手杀了他。”
那人低下头,不再说话了。薄雾滚滚而来,将他和乱葬岗一同遮蔽,一个撕心裂肺的喊声从中隐隐传来。雄狮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无思亦无想。
他已经记起了许多事。
他转过身,继续向前行走,速度远超从前。塞拉法克斯跪在他面前说的那些疯话涌上心头,其中一句令他尤为在意——向他们证明。
他们
这些人?
雄狮冷哼着将木棍刺入沙子之中,于一片炎热的沙丘上站稳了脚步。他对眼前出现的这片崭新景象并不意外,甚至还觉得有些厌烦。
如果那些和他一样拥有莱昂·艾尔庄森名字的人都是像前两个那样的蠢货,那他也懒得再做什么口舌争辩了,不如找个地方休息几日,恢复身体,做战斗的打算.
他没时间在这里多耗下去,塞拉法克斯所做的事情已经超越了他对于‘疯狂’二字的认知,雄狮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资深的混沌巫师会做出改变时间线这样的狂梦来。
那永恒的一日已非人力所能希求破局之事,帝国付出了那样巨大的努力,不过也只是堪堪维系住这一日的范围,塞拉法克斯又凭什么自认为他可以在其中起到什么关键作用?
雄狮越想越怒,恨不得自己也有那胡作非为般的力量,好回到过去,亲手掐死那个红发的蠢货。
他阴沉着脸朝前走去,将木棍插在腰间,开始脱棉袄。虽说冷热于他而言并不应当成为阻碍,但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却不可同日而语。他必须保存好每一点体力,以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
任何事。嗯,自然也包括这种事。
雄狮停下脚步。
“你来得很快。”一个人对他说道。“看样子,相较于那两个意志不坚的弱者而言,你要强得多。”
雄狮仰起头,冷眼打量着他。沙漠的太阳刺目而巨大,那人背对着太阳站在一处沙丘上俯瞰着他,披着白色的长袍,金发束成战士辫,绑在脑后。
此人踏步,屈膝,滑下山丘,声音里带着一股超乎想象的傲慢:“而我和他们不同。”
“不同在何处?你同样也在这里。”
那人笑了,说道:“他们都死于半途,而我不同,我做完了所有事。大远征中,我的军团荣誉最多,征服最广.就连荷鲁斯·卢佩卡尔都同意,应该由我来担任战帅。”
雄狮冷淡地看着他,保持沉默——他不喜欢这种过分的傲慢和盛气凌人,虽然他过去的确有某段时间沉浸在高傲中不可自拔,但那只是一时之事,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变成这幅引人生厌的模样。
“当然,我最终还是没当上战帅。”那人说着,慢慢地收敛了笑意。“父亲不同意由我来担任这个为我而量身打造的职位,他竟然把它交给了费鲁斯·马努斯.于是我对他发起了决斗邀请。”
雄狮终于皱起眉。
“你做了什么?”
“你听不懂话吗?我要求和他决斗。”
雄狮厉声喝道:“如果帝皇下了旨意,你就应该遵从!”
“凭什么?”那人立即反问。
“大远征时,我从头打到尾,没有一日停息。罗伯特·基里曼忙着在殖民地上建大学和图书馆的时候,我在银河的最远端开疆扩土。洛珈·奥瑞利安对那些愚民大肆传教的时候,我在和兽人决战.费鲁斯·马努斯回归的比我早那么多,他的功绩比得上我的一半吗?每个原体的军团都受过我的支援,而我从头到尾没要过任何人帮忙。我出力最多,功绩最多,凭什么我不是战帅?”
雄狮定定地看他一眼,思维如手术刀般精准地剖开了那些话语中的争辩与不满,将一个脓疮生生挑破。
“你做这些事只是因为想当战帅吗?”
那人慢慢地露出一个微笑,转移了话题:“塞拉法克斯告诉过我,你的思维方式和我有非常大的差别.看样子是真的,但你太老了,我真不知道你要怎么才能胜过我。”
雄狮摇了摇头。
“怎么?你打算认输?”
“我不和弱智动手。”雄狮淡淡地开口,模仿着那股傲慢。“现在,滚吧。”
此话过后,那张令雄狮熟悉且不快的脸上硬生生地扯出了一个可怕的笑容。
“恐怕我得杀了你了,老头子。”
——
扎布瑞尔艰难地爬起身。
他到底被困了多久?帝皇在上,这简直.他还记得自己的动力甲是如何彻底损毁的,但他为何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失去了?虚弱成这个样子,对于一名阿斯塔特而言,这简直不可想象。
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那陌生的弧度使他眼角抽搐不已。
塞拉法克斯,你这该被巨兽咬碎骨头的狗杂碎
带着愤怒,他手脚并用地爬向了雄狮沉睡的王座。
他想,塞拉法克斯千错万错,唯有一点是正确的,他的确很忠诚。
曾被宣布为叛徒,逃跑了那么多年.扎布瑞尔从未想过他有朝一日会这样形容自己,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就像莱昂·艾尔庄森所说的那样——
他抬起头,看向沉睡的原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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