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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的距离，鞑虏没有能与明军对抗的武器，完全是被动挨打。时间一长，谁也难以承受这种心理的打击。

    “出击，今日便战死在盛京城下，为大清流尽最后一滴血。”鳌拜环视左右，熟悉的将领已经没有了好几个，他既是激昂，又是绝望地抽出了弯刀。

    “杀，杀，杀！”鞑虏们发出嚎叫，并迅速蔓延，声音越来越大。

    既然已经放弃了突围，面对人多势众的敌人，他们也唯有死战到底。

    马宝微抿起嘴角，露出淡淡的嘲讽和不屑。

    战斗打到现在，鞑虏已经难逃灭亡的命运。如果在开战之初，便全力向北逃窜，应该能够跑掉不少。

    可现在，突破步骑的围攻已经很困难，更有北面堵截的两千枪骑兵。

    “不是最后一战，但鞑虏的主力尽在于此。此战过后，辽东局势已定，骑兵也能放心地追杀迁徙的鞑虏。”

    马宝轻轻呼出一口长气，按住了腰间的刀柄，做好了最后冲杀的准备。

    虽然作为高级将领，他不必身先士卒。但收尾阶段亲自上阵，砍上两个敌人，史书的记载就会完全不一样。

    祁三升微眯着眼睛，立马于土丘之上，冷冷地望着鞑虏，等待着鞑虏发起反击。

    在火枪的持续打击下，除了冲阵，鞑虏已经别无选择。

    等到鞑虏的反击能量耗尽，在火枪兵战阵前死伤累累，锐气尽失，就是他率飞骑冲杀的时候。

    战马似乎被鞑虏的嚎叫所惊扰，打着响鼻，蹄子挠着地面。

    “别急，别急。”祁三升伸手抚摸着马脖子，轻轻拍着，似乎这老伙计能听懂他的话，“从南到北，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是啊，人生的变幻无常，让这位大西军中曾经的猛将，经历了太多的起浮。

    有金戈铁马、征战沙场的英勇，也有圣驾入缅、将士颓丧的绝望，无奈降清的心如死灰。

    也有三太子崛起，再归大明的忐忑和惭愧。数年时间，从彩云之南，杀到辽东黑土，看大明兴复，看故国衣冠，现在想来，还有如做梦一般。

    “所幸，能够扫净这天下的腥膻；所幸，这兴复大明的功绩，也有自己一份……”祁三升望向战场，露出了畅快的笑意。

    鞑虏发动了，战马奔腾，如洪水奔泻，向着围攻而来的明军疾驰冲锋。

    枪声响了起来，浓重的白烟升起弥漫，无数的子弹呈半环形，向着敌人激射而去。

    如此密集层叠的骑兵，在线膛枪的远射程、高威力下，几乎每颗子弹打出去，都会击中人或马，不管是不是自己瞄准的目标。

    鞑虏进攻的威势，有如撞在礁石上的波浪，虽然不能说粉身碎骨，也在人仰马翻中变得破碎不堪。

    火枪在持续地施射，有如一记记铁拳，重重地砸在有如疯牛般前进的牛头上。

    人和马的接连倒下，使得鞑虏后续的骑兵奔进受到了越来越大的阻碍。

    但鞑虏已经是最后的疯狂，掉下马未死的鞑虏也不退后，举着刀枪，嚎叫着继续往前冲。

    步兵抵挡骑兵，不仅仅是靠火力，还有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面对疾奔而来，似乎是势不可挡的骑兵，精锐部队能够稳定装填射击，不转身逃跑。

    百米，八十米，五十米，三十米……鞑虏骑兵越冲越近，但也越冲越少。

    明军的火枪射击频率突然放缓，但却不是被吓得，也不是丧失斗志，而是开始更加精准地点杀冲近的鞑虏骑兵。

    轰！人和马沉重地摔倒在地，距离火枪兵战线不到二十米。但就这二十米，却成了鞑虏的生死线。

    如此近的距离，火枪兵的命中率惊人，面对人和马这样大的目标，几乎弹无虚发。

    一个鞑虏落马后从地上跳起，继续向前冲锋，在近在咫尺的距离被火枪轰中，脑袋象个烂西瓜似的爆开，红的白的四下迸溅。

    线膛枪能够精准射击，已经不必象滑膛枪依靠火力密度来弥补糟糕的命中率。这是巨大的进步，也极大地提升了火枪兵抵御敌人的能力。

    你想想，原来数枪才能击中，现在一枪两枪就能结果敌人，等于火枪兵的杀伤能力提升了数倍，也意味着敌人的伤亡将大大增加。

    即便如此，有些鞑虏骑兵还是冲到了跟前，与毫不畏惧，挺着刺刀的火枪兵展开纠缠厮杀。

    隆隆的马蹄声响彻战场，马宝率领飞骑从右翼杀了出来，如洪流般，斜着冲向鞑虏骑兵。

    “这家伙——”祁三升翻了下眼睛，也率部出击。

    按他的本意，还是要再等一会儿。火枪兵与鞑虏厮杀，并未显出败象。就算有数个战阵被冲垮，也不影响整个战局。

    但马宝显然认为鞑虏骑兵已是强弩之末，失去了速度，又死伤惨重，正是骑兵出击的好机会。

    而且，马宝率部冲向鞑虏骑兵的中后部，前面的依然交给火枪兵收拾。如果前面的鞑虏回撤，火枪兵便继续前压，与骑兵一起夹击敌人。

    祁三升也看出了马宝的意图，同样率部冲向鞑虏后队，与马宝所部形成了夹击之势。

    “杀，杀呀！”鳌拜指挥一部骑兵，转向马宝所部，猛催战马，加速迎击。

    右翼的祁三升也率兵冲入战场，狠狠地撞在鞑虏后队，与外侧的火枪战阵对鞑虏形成了夹击。

    战马碰撞、错身，刀枪交击，血肉横飞，骑兵的对决也就一瞬间决定生死，残酷而血腥。

    明军骑兵占有兵力优势，且尽量地发挥集体力量，与鞑虏骑兵交锋厮杀，并不落下风。

    中后队被明军骑兵牵制，前队便无法持续地对明军火枪兵造成压力。火枪兵很快就占据上风，将阵前的鞑虏击杀一空。

    重新装填调整后，火枪兵踩着遍地的人马尸体，捅杀着鞑虏的伤兵，向前快速推进，配合友军，猛攻鞑虏残余的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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