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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连灶火也熄掉了。老人就坐在门边,借着月光,专心致志地编织着。
尽管知道夜校要很晚才散,可老人还是不时抬头望着,等待着孙女的回来。
“明年能种烟草的话,就种两亩;玉米也要种,除了吃,秸杆还能当烧柴。攒点钱,抓几个鸡崽子,养大了,能给孙女偶尔吃个鸡蛋……”
老人憧憬着,计划着,想象着孙女吃到鸡蛋的欢喜,不禁面露笑容,皱纹也显得更深。
官府虽然建起了慈幼院,收容了很多孤儿和老无所养的孤寡老人。但那毕竟不是家,老人希望看着孙女长大,看着她有出息。
“唉,就差了一两年啊!”老人又想到了逝去的儿子儿媳,都是老实又孝顺的孩子,却都因为鞑虏的严苛统治,死在了光复之前。
重重地叹了口气,老人揉着昏花的眼睛,手上有些湿润的感觉。
人已逝,惋惜叹气抱怨也无济于事。如果赶上现在的好朝廷,好政策,自家过得会更好一些。
不得不说,朝廷和官府的全力施为,并不能达到面面俱到的程度。但即便是能让老百姓活下去,就是令人震惊,自古少有的大恩惠。
……………
离吉林船厂二十余里的村子。
李恩淑拎着木桶,浇灌着园中的蔬菜。太阳热辣辣地悬在半空,她不时擦去脸上的汗水,却没有停止劳作。
十六岁的花纪,李恩淑数月前却是瘦削而体弱的,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
吃了数月的饱饭,李恩淑已经有了些许青春的色彩。脸上多了些红晕,显示着不断健康的迹象。
足有一两亩的园子里种植着辣椒、菠菜、小白菜等蔬菜,家中吃的只是少数,多数是要卖给吉林船厂的驻军。
尽管要走二十余里的路,但卖一回菜,也能给家里增加不少收入。
开春就到了辽东,先是修盖房屋,再是开垦荒地,种植作物。现在稍微清闲下来,但也是相对而言。
田间管理留给家中的妇女老人去做,有体力的男人便多出外务工。
官府总是能找到活计儿,让他们增加收入,也修建了辽东的基础设施。
铺路架桥、伐木造船、掘壕筑城等等,只要你肯卖力,能吃苦,不仅省了家里的粮食,还能挣些钱粮回来。
相比于在朝鲜的生活,这些劳务输出的朝鲜人,从忐忑到安心,已经完全接受,并喜欢上了这里的生活。
朝鲜穷困,其中有权贵的土地兼并,有小冰河极端气候的影响,更有封建统治阶级的压榨剥削。
特别是朝鲜北部,多山少地,百姓辛苦劳作,却也活得很苦。
历史已经改变,但气候环境却还遵循着原本的轨迹,不是人类能够改变的。
再过两三年,也就是1670年(庚子年)和1671年(辛丑年),朝鲜就会爆发大饥荒,史称“庚辛大饥馑”。
这场大饥荒造成了一百四五十万朝鲜人饿死,其严重程度仅次于二十多年后的“乙丙大饥馑”。
距离大饥荒的时间不算长,大饥荒也不是骤然发生的,或早或晚,多会出现些端倪。
小冰河期还未过去,朝鲜也未引入高产耐寒的作物,还是以稻米种植为主。北方更是多灾害,存粮逐渐减少,也就难以应对象是突发的饥荒。
“恩淑——”母亲扛着锄头从远处走来,呼唤着女儿。
李恩淑大声回应着,浇完桶里的水,拎着空桶走出园子,放在了板车上。
大田想浇水也不可能,只有这园子,算是精心侍弄,蔬菜也长得好,绿油油的看着舒服。
“回家吧,该吃饭了。”母亲笑着说道:“下午再浇,看着也不是很缺水。”
李恩淑答应着,拉起板车,几个空桶在车上轻轻碰撞,边走边说道:“今天好好浇浇,明天摘了卖,显得水灵。”
母亲轻轻点头,笑着说道:“还是恩淑聪明,怪不得每次都能把菜全卖出去。”
李恩淑得到了夸奖,如同小孩子似的笑得开心。
“阿爸和哥哥出外半个多月了,我明天去吉林船厂卖菜,兴许能看到他们。”李恩淑在板车发出的咯吱,和木桶的碰撞声中,缓缓开口。
母亲有些担心,说道:“二十来里路呢,你自己去,让人不放心。”
“放心吧,阿妈妮,路上有不少人的,我又不是第一次去。”李恩淑并不打怵,宽慰着母亲。
母亲似乎在考虑,并没有马上答应,也没有断然拒绝。
身后行来了马车,还是老式的样式,装载着十几袋米粮。村长坐在车辕上,抱着根长鞭。
村长是汉人,三十来岁的年纪,是退伍的老兵。虽然文化不太高,但在这朝鲜人为主的村子中,却是相当有威严的。
村长与村中的两户汉人,是村中顶端的存在。
教朝鲜人说汉话,教他们如何耕种新作物,如何吃新作物,以及其他的一些规矩。
母亲和李恩淑赶忙避在路边,还躬身施礼。
“吁!”村长勒停了马车,笑着开口问道:“这是回家吃饭哪?”
“是的,村长大人。”母亲恭敬地说着,换成了汉话。
李恩淑也行了礼,胆子却还大一些,开口问道:“村长大人,这是要给各家发放的大米吗?”
村长点了点头,说道:“明天各家去村公所领粮,家里应该还能剩些吧?”
“是的,还能吃两三天。”母亲老老实实地回答。
村长笑了笑,说道:“不用省着吃,收成好的话,一两年就还上了。”
说完,他挥了挥手,扬了下鞭子,嘴里吆喝着,马车便向前行驶而去。<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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