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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于明廷到底有多强大的动员能力,多么充裕的钱粮,巴海和萨布素还是有些怀疑的。
能保证辽东军民的粮食供应,差不多已经是极限了吧?千里之遥的黑龙江,还有二三十万的满人,能有粮吃吗?
萨布素在宁古塔多年,可是知道千里运粮的艰险。耗费之巨大,往往是难以承担。
正因为如此,宁古塔的人口才很少,军队也不多。要与罗刹人作战,清廷也无法提供足够的粮弹物资。
“如果明廷真有能安置族人的财力物力,这天下便是彻底坐稳了。”
萨布素接过亲兵递上的饭碗,吃着饭,心绪也松缓坦然下来。
明廷能够招抚,是出乎他的意料的。
在他想来,晚上几年,逃到宁古塔的族人死于饥寒的肯定不少。而明廷没有等待,诚意便不言自明。
“我们的诚意也是满满啊!”萨布素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帐篷,嘴角微翘。
如果满人要东山再起,谁能够成为旗帜,那自然是他们的皇帝。现在献给明廷,也表示了再无兴复之心。
这是最好的投名状,对巴海,对萨布素,对其他满人,都是一样。否则,明军会继续用兵,苦难也是他们承受。
篝火带来了暖意,更多的是光明。这个季节,就是野外夜宿,也不是很冷。
杨越往火堆里扔了一根树枝,溅起的火花使他的脸明亮了一瞬。
范氏也没睡,吃过饭了,简单得很,勉强填饱肚子。
但她的心思不在这上面,而是盯着火堆,若有所思,又时而露出微笑。
“宾儿,宝儿,盈儿,玉儿,已经长大了吧,还有祖母,不知道身体如何,是否健在?”
“大明光复,肯定比鞑虏的严苛统治要好很多。不知道,夫君的流放,能否给家人带来些好处?”
范氏想得很多,很杂,越是接近大明辖地,越是离家乡更近,她就难以抑制。有些是迫切期望,有些又是胡思乱想。
看了一眼丈夫,见他以布包头,也是沉浸于思索和回忆,忍不住轻笑。
鞑虏看来是真心受抚了,萨布素和所率的士兵也没有禁止流人剃去辫发。但他们还没这么做,估计还有等到最后。
而且,招抚书上也没提要满人改服易发的事情。在杨越想来,这可能也是一个区分的标志。
是汉人,还是满人,一目了然。是防范,还是不同的待遇,也都容易掌握。
“夫君,早些睡吧,明日还得赶路呢!”范氏柔声地提醒。
杨越眼珠一轮,抛开了思绪,看了妻子一眼,笑着说道:“嗯,赶路也挺累,早点休息。再有几天,便能轻松了。”
“明军正在吉林船厂驻扎,应该是在打造船只。船只齐备,便能沿亦失哈北巡的路线,到达黑龙江。”
“从宁古塔到吉林船厂的陆路有千里之遥,实在是太远了,路又难行。”
范氏想了想,说道:“吉林船厂?应该是经过的吧?”
杨越点了点头,说道:“当时算是个大驿站,现在不知怎样了。”
范氏对于道路的记忆已经模糊,流放的艰苦,倒还清楚。
她不再说话,裹紧了薄被,躺了下来,望着天上的星辰,又是思绪翻飞,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迷糊睡去。
帐篷里,康小三躺在虎皮上,眼神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赫舍里氏端来了肉粥,温声道:“皇上,吃点饭吧!”
自从被软禁,康小三已经发了太多次的火。对别人,对赫舍里氏。现在似乎已经麻木,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好半晌,康小三才开口说话,声音甚是嘶哑,还有些不奈烦,“不要叫皇上,跟你说过多少遍了。”
“是,是妾身的错。”赫舍里氏低下头,柔声说道:“吃点粥吧,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康小三又沉默了半晌,才哼了一声,坐起身来,伸手接过了粥碗。
千古艰难唯一死,康小三倒是也有过自杀的念头,可终归还是没有付诸实施。
他也想明白了,就是死,也挡不住巴海和萨布素等人用他的尸体,来换荣华富贵。
而明廷也未必会杀他,至少在短时间内,还会让他活着,以安族人之心。
能活着,又何必自己寻死上吊?康小三既没那个魄力,也没那个勇气。
愤怒、发火、少吃少喝等等表现,更象是他对于苟延求活的掩饰,或者说,是遮羞布。
好象极不甘愿,不过是被迫而行。但康小三却知道,他也有受抚之心,或者是求生欲望。
受抚可能还能多活些时日,硬撑着也不过一两年,明军打过去,那就是九死无生。
而在宁古塔,说是皇宫,说是宫女,还有跪拜呼万岁,可连康小三都觉得太过寒碜。
还有吃食,逃亡的满人带去些粮食,也只能供养他数月时间。以后就只能是莜麦、稗子等粮食,与米面相差甚远。
吃完了肉粥,康小三的情绪已经平静了许多。可依然懒洋洋的不愿动弹,也是怕在人前走动够丢人现眼。
既然想开了,康小三倒是希望自己被安排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若是在喧嚣的城里,少不得有汉人来看稀奇,象看猴儿一样。
赫舍里氏出去,也端了碗粥,慢慢地喝着,不时偷眼看着康小三。
事到如今,赫舍里氏也不作他想。只想着能有个安定的居所,能过上吃喝不愁的日子。
她倒也知道一些招抚条件,虽然给康小三安排的官职不大,但想来也会有俸禄,也不用去辛苦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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