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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不一会功夫,锦衣卫镇抚梁德带着“圣旨”就来到刑部要求把章子俊抓回镇抚司询问,却被杜铭顶了回去,杜铭为什么这样大胆,连圣旨也敢不接,因为这圣旨有问题,也是司礼监匆忙,忘了盖印。没有印玺就不是圣旨,杜铭曾受命提督山西三边军务,做事一板一眼,又任按察副使、奉旨审录罪囚多年,没有印玺的圣旨当然当场就驳回。
梁德无奈只得回宫,让梁芳重新盖印,可是要盖印玺,势必惊动皇上,朱见深最怎么糊涂,对印玺还是很看重的,专门放在乾清宫案头,有专职的小太监保管,一般司礼监内官要偷盖的话也是在皇帝不在时,不过这些年来还没有内官做出偷盖印玺,假传圣旨这样的事出来,都是皇上听信梁芳添油加醋后,同意才让司礼监当场写旨意后,当着朱见深的面盖上印玺。
因为假传圣旨就是重罪,砍头什么的都是轻的,夷族才是最怕的,最说了也没有必要,因为利用手中的批红权已经足够了。
可这一次不一样,起码要有六部或都察院的上疏文本,经内阁批示后送到司礼监批红才行,梁芳也是忘了这个茬,当梁德来找时,光想着把事情搞定,就直接跳过了内阁拟一份“圣旨”出来,代表皇上已经知道此事了,直接下中旨,又快又好使。
这种“中旨”以前不是没有过,而且很频繁,皇上下中旨都是皇上要办的事,到了朱见深的成化年,中旨就由司礼监直接下。比如任命传俸官,营造皇庄,建立西厂等等。
这一边梁芳一时半活要弄出个“中旨”出来还比较难。次日,另一边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赵文博,刑部杜铭、何乔新、吏部侍郎吴道宏、礼部尚书徐溥、翰林院侍读学士徐琼、工部郎中夏志明、詹事府左司直郎袁洁、户部员外郎严祖兴等人联名三十八人上书内阁,要求整顿朝政乱象。
过了几日梁德还是拿到了“圣旨”,刑部无奈把章子俊移交给了镇抚司,这就是典型的皇权压倒臣权的又一次案例,这种不经都察院,内阁批示,只用一道“中旨”通过镇抚司就能把一位勋爵给关了起来,开创了大明朝以来第一例。
可是次日,各科道官皆上疏弹劾李孜省及其党邓常恩、赵玉芝交结太监梁芳、外戚万喜等。这些年来压抑太久了,如今万贵妃已死,借着刑部大佬杜铭、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赵文博、刑部左侍郎何乔新因锦衣卫假传“圣旨”而上书内阁后,各科道给事中一看这苗头,各自纷纷上奏,这些科道官的目的是弹劾憎道官及宦官,跟章子俊这事没关系,可是事情一起出来上疏弹劾,就有点意思了。
正因为朝中传俸官太多,阻碍了科举上位的各科言官的仕途,可见各科道对李孜省其党、宦官、外戚官是多么地痛恨。
此时的章子俊被关在镇抚司一个单独的牢房中,梁德还没有做出丧心病狂的事出来,可是要想从镇抚司的牢房出来,不死也会脱层皮,章子俊最难受的就是饥饿,不是章子俊矫情,因为牢房提供的吃食实在无法下咽,连水也无法喝,其实从穿越以来,凡是进入口中的所有食物,章子俊尽最大可能保持着良好的卫生习惯,可是目前身陷这样的地方,能有一口吃的就不错了,其实大家都想歪了,电视剧看多了,在牢房里面还有馒头吃,关个几月没什么问题,在章子俊看来这种牢房中的吃食已经不是吃食这样简单,而是猪食,可能比猪食还要差,章子俊从小生长在农村,养过猪,也烧过猪食,最差的猪食从地头上割些猪草回来,切碎后混入一些麸慷,又或是一些红薯南瓜什么的,在大锅中加水煮熟即可,讲究一点让猪长的更快就用红薯南瓜之类加入玉米高粱之类煮熟。有时还要喂一些豆渣碎米。
可是这些天来章子俊看到的连这些猪食都不如的吃食,一些不知什么名的碎叶子混入一点米浆粒,而且颜色是灰黑色的,一股子霉味,不光是这些,还有喝的水就是泥浆水,浑浊不清,怀疑这水是不是从阴沟里面舀上来的。
如果吃了或是喝了,就章子俊这样的体格,不是拉肚子拉死,就是直接躺板板被毒死。
章子俊只能不吃不喝挺着,直到第三天,姚颖带着老管家还有公上缨才提着食盒前来送吃的。不是梁德发善心,把章子俊抓进来是为了敲诈银子,见姚颖舍的花银买通各路校尉,也就不拦着,这样的便宜就让手下人去赚了,如果拦着势必会引起手下人的不满,姚颖不惜重金,这几日为了打通镇抚司上下,光一日就花掉万两银子,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有那个人能面对大量银子不动心的,而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道理还是要讲的,梁芳更不例外也是为了钱财,就吩咐梁德先从这位伯爷身上榨出白银一百二十万两出来,随后就让李孜省及邓常恩收集罪状后,一举把章子俊给除去。因为李孜省跟这位伯爷有私仇,早就想除之后快,现在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哪怕不死也要弄个身败名裂,谁让你逞能,处处作对。
这几年来梁芳让梁德的锦衣卫早就暗中调查章子俊在平安镇的产业,初步估算就有百万两之巨,所以才开出一百二十万两价目出来,如果这事做成了,朱见深乐见其成,踩死一个外姓伯爵,内库多了百万两银,这样的买卖很划算,因为目前内库没银,许多自己要做的事,都无法完成,可是这样的做法对自己声誉不好,也就默认了梁芳的做法,装做不知道罢了。
自万贵妃死后朱见深一直郁郁寡欢,做的许多事有点厚黑起来。章子俊在延绥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出来,作为内阁首辅万安也早有布局,让万大、万通派亲信收集平安镇罪证,起先也不是要跟章子俊过不起,只是想掌握点把柄在手里。可是随着“罪证”越来越多,让万安惊恐起来,什么私造兵器大炮、私改营制、私改户籍、在西北公为私用、僭越祖制营造高楼,上下恬熙,号称极盛。
万安没有什么大能,只想讨好朱见深一人耳,平日里占点小便宜而已,只要朝中有谁不讨帝心,就去上疏弹劾谁,早些年眼看汪直被贬南京后,就弹劾汪直,把廷臣分成了南北两派,得到了一部分朝臣的支持,这就是成化十七年起朝廷内部的一场大乱斗。汪直落败前后,在万安的组织与领导下,南人集团趁机展开了对北人集团的反击,王越、刘诩、尹旻等数位重要成员在三年之内相继败退,面对政敌的攻击几无抵抗之力,使南人集团之势力也由此达至其在成化朝的顶峰。
在万安眼中,章子俊就属于北人集团重要人物,预先收集“罪证”,也是为了对付尹旻所需,还在科举中和礼部尚书周洪谟徇乡情将南、北卷各减2名,移至中卷内。万安做为内阁首辅,不是没有能力,而是只图眼前微小利益,做出来的事突显小家子气,让人捂脸不忍观之。
就说在成化十九年云南边疆动乱,引起了守臣的恐慌,南总兵官沐琮将此情况紧急上奏。朝廷对于处理孟密扰乱边疆之事基本存在两种意见:一种是以兵部尚书张鹏为代表,主张对孟密采取用兵,通过武力方式解决孟密问题,以恢复到原有状态;另一种是以阁臣万安为代表,主张对孟密抚谕的策略,通过派遣官员进入夷区,以调停孟密同木邦的争执。
万安因接受了孟密的宝石之贿,为孟密辩护,赞成在当地开设安抚因而在廷议中极力陈言用兵之弊,得到老好人朱见深的支持,于是派遣右副都御史程宗同译者苏铨前往孟密勘察夷情。
苏铨了解滇西边疆地区百夷各部的基本情况,会讲当地语言。苏铨受思柄贿赂,又经万安指示,将偏袒孟密之意透露给程宗。明王朝的抚谕之策,实际仍然是对孟密采取姑息纵容的策略。曩罕弄以宝石结交万安取得成功,这为孟密的进一步发展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往往是一颗鼠屎坏了一锅粥,说的就是万安这样的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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