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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起身打听,家人上楼飞报:禀主公,大事不妙!京都宫中甲士无数,俱都持戈绰戟,已到门前。府外四周也都是禁军,必是孙秀索求不果,前来报复也。
石崇闻此,不由悔之不迭,转面对绿珠道:今为卿故,某惹下塌天大祸矣。我死之后,卿可归附孙秀,另享富贵。
正说话间,只听脚步杂沓,戈戟相撞,禁军已至楼下。
绿珠望着楼下禁军,哭道:妾岂能失身从贼?为君之故,当先死节。
于是以袖掩面,自投于楼下而死。可怜绝世容颜,片时香销玉殒。禁军无不惊骇,于是抢上楼台,七手八脚,上前锁拿石崇。
石崇:某有何罪,你等硬闯入府拿我?
禁军:有人出首,告公谋反。若有甚话,进京对有司去说罢。
石崇:甚反谋反,不过是因得罪孙秀小人而已。便至朝廷公论,亦不过流放交趾、广州罢了。他日遇赦,某依旧为富家翁也。
禁军听他说的如此轻松,皆都暗笑,于是将其绳捆索绑,押到台下,装于囚车。
石崇并不畏惧,抬头对台上众姬妾说道:你等将绿珠装殓,等我回来,再办丧事。
镜头转换,车马在途,直奔京师。
囚车进入洛阳之后,并不往皇宫行驶,而是径直拉到东市刑场。
石崇见状,这才猛醒,在车中仰天长叹:这些狗奴才,矫诏杀我,是欲图我家产耶!
押解官嗤笑道:公既知家财害命,何不早些散之?又知红颜祸水,何不早日献之?
石崇闻此,无言以对。
囚车刚被送到刑场,只听车马杂沓,禁军押解潘岳随后而至。
石崇大惊问道:安仁,你有何罪,亦至此地?
潘岳长叹一声:此可谓应了某前日所云,与公“白首同所归”也。
监官喝令:时辰到,开刀!
画外音:只因石崇不舍绿珠,再加潘岳一句试探,可怜石崇全家十五口;外甥欧阳建全家十数口;潘岳生母及兄弟潘释、潘豹、潘据、潘诜,并子侄辈数十口,皆同时被害。唯潘释之子潘伯武逃免,潘豹妻女因抱哭难解而得赦。石崇敛财无度,至此财产皆归孙秀。
孙秀由此得志,每借公事以报私怨,以致满朝公卿世族怀恨,均不以其生存为愿。
司马伦闻说政敌尽灭,于是心怀大畅,出城往祭太庙。
祭祀已毕,还归京城,路上忽然遭遇大风,吹折麾盖。朝臣闻此无不幸灾乐祸,皆都私下谈论:赵王听信孙秀,行为狂悖,败亡之兆已显,命将不久矣。
赵王宠信孙秀,使其居于文帝司马昭为相国时所居内库,助己处理国事奏章,僭越至甚。于是朝中事无巨细,必先经孙秀许可,方才得以施行。
孙秀对司马伦所下达诏令亦常改易,随意取舍,至于以青纸书诏,朝令夕改竟达数次,百官转任改职,如同流水。
一日赵王会集百官议政,时当申正。
忽有雉鸡飞入殿中,在满朝百官头顶绕行一圈,又从太极殿东阶飞至殿西,悠然自得,在大钟之下稍憩,旁若无人整理羽毛,然后飞走不见。
正在众人目瞪口呆之际,又有一只奇鸟飞进殿中,径直落到赵王司马伦座榻之上。
赵王顺手将那奇鸟捉住,看了半晌,遍问群僚:卿等可有识得此鸟者?
群僚上前围观,皆都摇头:启禀殿下,我等惭愧,无人能识。
赵王正差谔之间,那鸟儿忽然奋力挣脱,飞上殿角,在赵王手心里留下一瘫粪便。
日将黄昏,宫西忽然又出现一个幼童,身穿白衣丧服,走入殿中,手指梁上怪鸟。
幼童:你众人不识此鸟,我却识得,此乃是服刘鸟也。
司马伦大奇,喝令禁军:速与我抓住小儿,并那服刘鸟。
禁军应诺,上前先擒入穿孝小儿;又搬来梯子,关门捉鸟。乱了半天,童鸟俱获。
赵王:你这小儿,到底是何来历,如何潜入我皇宫大内?实话实说,饶你性命。
小儿不答,忽然喝道:司马伦,你与孙秀引发五胡之乱,倾覆晋朝,不知罪么?
赵王闻此大怒,脸现尴尬之色,色厉内恁叫道:与我关于牢室,来日仔细讯问。
禁军领命,将小儿与服留鸟皆都关入牢室,锁紧门户,派人看守。未料次日晨起看时,牢室门户未动,人鸟俱失。
司马伦闻报愈怒,命将看守二人斩杀。此后不久,赵王眼睛忽生一瘤,奇痒难当。
镜头转换,齐王府邸。
淮南王司马允至齐王府中,同司马冏进入内室密议。
司马冏:殿下来此,必有见教。
司马允:今潘岳及石崇满门遭斩,恐怕我等之谋已泄,若不动手,祸将及身矣。
司马冏:司马伦骄纵,孙秀僭越无礼,满朝宗室及公卿大臣皆怀有不平之意,只是惧其淫威,只得屈从。此时我二人只要奋臂一呼,擒此独夫民贼,必获成功。
司马允:自古英雄所谋略同,殿下此言甚获我心。我二人不如各募军士,以备起事。
司马冏:殿下沉着坚毅,久任中护军之职,极得宫中禁卫敬服。且一直暗自偷养死士,此番讨伐二贼,正好用上。至若小王,愿惟殿下马首是瞻。
二王议定,约好起事日期,淮南王告辞回府,自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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