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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季霆轩刚刚跟贺朴旭聊完救护车的事,一回头就发现又打起来了。
而要说刚才的苏琳琅是黑天鹅在跳芭蕾,这回就是在飞天了。
季霆轩看到梁松突然转身,抱上了菩萨的脚。
而苏琳琅高高跃起,一斧劈在他的肩胛上,地板自他俩的脚下轰然裂开,梁松抱着菩萨的脚,苏琳琅则是坠着斧子,而斧子恰恰好
(),就勾在梁松的锁骨上。
这种打架方式,就在荷里活的大片上他也没看到过。
自他生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梁松在凄声尖叫,一直躺着装死的阿喜和阿财全跳起来了,一个挥舞着血淋淋的肩膀在扔飞镖,一个在扔斧子,而苏琳琅,斧子勾着梁松的肩膀,一手环上他的脖子又起斧勾上菩萨的供桌。
她就像大英博物馆里陈列的,那些源自敦煌壁画里的飞天乐伎一样灵巧而巧盈,俨然就是伎乐本身。
她快,梁松也快,两人还得躲飞来的飞镖斧子,同时你争我抢。
季霆轩觉得脚下不对,一看地板,下面全是黑森森的,磨的尖锐的钢筋,上面还有血迹斑斑,而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贺朴廷说的,社团沾不得的意思了。
他来过斧头帮好几l回,就站在那个位置,但他从来不知道,下面全是利刃。
直到砰一声巨响,季霆轩才发现苏琳琅和梁松是在抢同一把枪。
梁松的锁骨上扎着斧子,反应就慢,枪被苏琳琅抢到了。
她不知何时一脚勾上了菩萨身后做隔断的篓空木架,此时是躺在菩萨的供桌上,是躺在菩萨脚下的,对准梁松的下巴,毫不犹豫开枪。
这一枪震到梁松差点仰倒,栽进他自己竖的陷阱中。
要那样就好了,一个社团大佬死于他自己设的陷阱,才叫真报应。
但苏琳琅拉着他的领带将他扯回,于供桌上灵巧翻身,把梁松的脑袋扯压在供桌上,她跪到菩萨脚边,压着梁松的头就开枪,砰砰砰,连开三枪。
阿喜和阿财同时扑倒,集体装死,梁松也瘫趴了,一动不动。
季霆轩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心说这下完了,贺朴廷的小阿妹看来是个杀人狂魔,把梁松给杀了,但是社团互殴打伤人没事,杀人不行,那是要坐牢的。
不对,只看贺朴廷那阴沉的眼神,就跟他的小阿妹在一条船上的。
那么在场剩下的人,她会不会全部灭口?
就在季霆轩胡思乱想时苏琳琅抬头,说:“朴廷哥哥,先灭灯,然后把门打开。”
又对梁松说:“抱上账本自己走出去,你要给陆六指下跪,跪下交账本,你也可以不跪,我从没杀过人,当然也不会杀你,但是……”
故意停顿三秒,让梁松萌生反抗的希望,她再无情的帮他熄灭。
她说:“但是我会用枪轰烂你的两个膝盖,帮你跪下去!”
季霆轩这时才发现梁松没死,虽然浑身飚血,但他竟然还能行走。
他又明白了,刚才苏琳琅开枪,只是吓唬梁松,并没有击中他。
灯灭的瞬间苏琳琅突然起手,又扔一柄斧子,紧接着角落里一声惨叫。
她说到做到,每一句话,都应得上她刚来时放的狠话。
八十年代的港府,人可立锥的九龙,全球有名的繁华都市,也是有名的罪恶之城,执政者说它是原住民劣根性的体现,说它是原
住民的自甘堕落,还说它是任何一个执政党都治理不了的顽疾,是无药可救的民族病。
季霆轩也一直这样认为。
他认为住在九龙的就全是乐死,是扑街烂仔,他连救护车都懒得给他们叫。
他也不相信梁松会自愿去解散堂口。
贺朴廷倒是信的,但他不知道苏琳琅,或者说pLA会怎么做。
直到这一刻,他们亲眼所见,它发生的全过程。
梁松人还活着,但灵魂已经被枪毙了,毙成粉沫了。
他的肉身还在,灵魂却已经被摧毁了。
他先掰正交椅,木地板咯吱咯吱,又被他拉了上来,然后他蹒跚着步伐,才去拿账本,一步一步,他走的特别慢,终于,他走到了大门口,门闩贺朴廷已经下了,拉开门,外面是光明,是趾高气昂的陆六指,负着双手站在门上。
他只带了几l个打手,冒着被砍死的风险来了,站在了斧头帮的门外。
当门开,要梁松提着斧子出来,他就完蛋了,他和他的手下就得来场恶战。
不过有苏琳琅在,他当然就不必操心。
梁松还能走,但是白衬衣上满是鲜血,肩膀上好大一个裂口,露着白骨森森。
抱着只被血染红的账本箱子,他以血腥而凄惨的方式,出门谢幕。
这于六爷是个美梦,啃了一年都没啃下来的堂口不战而降。
黑暗的大堂里,苏琳琅单膝跪地,就在菩萨脚边。
已经是下午了,西斜的阳光投不进大堂,黯淡光影中,她仿佛菩萨脚边的童女。
核平堂口,她紧紧盯着梁松,直到他缓缓屈膝,跪倒。
贺朴廷还在门边的暗影中,紧紧盯着妻子,他看到了,当救护车的声音响起时的眸子明显一亮,从供桌上溜下来,她奔了过来:“朴廷哥哥,你叫的救护车?”
季霆轩赶来扶贺朴廷,笑着说:“是我,我叫的。”又说:“阿妹你……”
苏琳琅扶过丈夫,打断了季霆轩:“请叫我贺太太,或者苏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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