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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口谎言。”

    最终，祂妥协了。

    祂没有拒绝的权力，祂已经失去了。

    ……

    “那么，我们的契约如下。”

    “第一，为保证条约有效可以落实，我需拥有监督的权利，见证阿蒙与克莱恩·莫雷蒂为‘混沌之子’再造命运的全过程。”

    “第二，在新的命运分支出现后，无论是好是坏，‘混沌之子’都将支付给克莱恩·莫雷蒂‘奇迹师’特性或三个完全以克莱恩·莫雷蒂自我意志实现的愿望，选其一。”

    “第三，‘混沌之子’终将脱离封印物0-05的束缚，在打破封印后，下一步行动具体听从克莱恩·莫雷蒂选择，即，由克莱恩·莫雷蒂在：‘混沌之子’离开地球星域和暂时停留于太阳系边缘抗击其他旧日间，二选一。”

    扫视听力时而被剥夺，漏下了几个不重要又万分重要危险词汇的克莱恩，和手指搭在右眼眼眶外，闭目沉思的阿蒙，金色人影恢弘高渺的嗓音稍稍停顿，又再次奏响。

    “其下，是附加条款。”

    “你们可以暂时不履行协议中的第一条，也就是：我随你们同行，监督你们的所为。”

    “但，你们必须给予我相等的补偿。”

    松开压在右眼框上的手指，睁开双眼，阿蒙嘴角微微上扬。

    “命运真是奇妙啊。”

    祂轻轻拍了下手，一枚死去的，有十二环节特征的虫豸落入掌中。

    “我恰好有一份奥古斯都的‘平衡者’，才刚得到。”

    “一份完整的‘平衡者’，附带对应神话生物的完整尸体，来换一点不值钱的信任，如何？”

    “命运的确奇妙。”“混沌之子”没有五官的脸孔盯了阿蒙一秒，半是感慨半是肯定，“到了我们这个层次，也无法真正掌握命运。”

    “你的提议我认可了。”

    祂很满意。

    和一般的神话生物不同，像祂这般天生旧日，生死的概念已经模糊到了彼此相融的地步，祂们不会因肉体的衰败、消灭而死亡，也不会因精神的暂时活跃而摆脱无形的枷锁。

    旧日的最初的宠儿，规律于祂们无比宽泛，又无比严苛，一点不平衡都可能导致一个旧日的状态不佳，可无论多少劣势，也没法真正杀死祂们。

    这意味着，即使“混沌之子”的一部分，灯神被前任“诡秘之主”封印在“奇迹师”化做的樊笼内，也能借封印外的罗塞尔和祂所掌握源质间玄而又玄的微妙联系，建立起暂时的桥梁，将祂的一部分精神送出，就如此次祂分割力量来和克莱恩谈判。

    这部分被祂分割的，足够占据并复活德林克·奥古斯都的尸体，然后，祂便可以任性，使用作为世界宠儿那不讲道理的权柄，让独立的精神壮大，让这枚掌握了“平衡者”的种子，模仿脚下星球上原生物种开发的奇妙非凡道途，以一种不那么具有“效率”的方式，重新回归祂的王座，使象征祂的群星归位。

    残酷的取舍，却也是无可奈何，若是能逆转时间，祂必不会再踏上这片夺走了祂一切的荒芜土地。

    “过分克制情绪，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对往日的唏嘘不过稍纵即逝，阿蒙却精准捕捉到了灯神那一点微乎其微的波动。

    “生物之间亦有差距，或许曾作为这颗星球原生物种的你的父亲，会受困于情绪，但我不会。”

    “我们是同类，又不是。”

    灯神不愿多说，拒绝了阿蒙的“好意”。

    “很巧，我和我父亲也不是很像。”

    造物主之子拨开不动声色往前顶，看起来小心思满满的克莱恩，微笑说道。

    “祂曾以普通人类的身份行走大地生活，而我一出生就是掌握唯一性的神话生物，按照你们的评判标准，我和你们之间的距离，大于我和我父亲。”

    “毕竟……”

    阿蒙望着空无一物的黑暗，虚焦的双目内仿佛有身披璀璨流光的人影伫立。

    “如果我只是伴着一份序列一出生，你还能狡辩我低你一等，和你过去在星空圈养的受恩赐者差不了许多。”

    “可我天生容纳了唯一性，据我所知，在星空很少有唯一性流落在外，不被对应的旧日和源质掌握吧？”

    “呵，道听途说。”灯神不屑道，“对他人成果信手拈来，我倒肯定你不像你父亲，而像祂了。”

    祂没有反驳阿蒙，也不想多说，转头伸出了手掌。

    “如果没有异议，现在条约开始生效，给我那份‘平衡者’的坐标，我自己去取。”

    手指一旋，身负十二环节的虫豸凭空飞向金色人影，同时阿蒙切断那份“时之虫”和祂的联系，至于无法彻底割舍的，不可视的神秘学联系，则被祂将指向转移到了身处造物主的地宫的，祂的“本体”身上。

    “本体”早晚都要被“诡秘之神”吞噬，“混沌之子”要做手脚，也该让老登头疼而不是祂。

    再说了，祂不认为虚弱受制于封印的“混沌之子”，有魄力突袭一位旧日遗骸的御座，尤其那幽暗神秘的地宫内可能还藏着其他危险。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事情到这本该算完了。

    正当得到坐标的灯神意图离开，金色人影逐渐消散在空气，阿蒙又忽然回头，比一般“猎人”还要敬业，冒着巨大风险也不忘挑衅。

    “你现在的状态，真的能走到那具身体里吗？”

    几乎透明的金色人影霍然光芒暴涨，火炬般灼热。

    祂欲想说些什么，对眼前与仇人极为相似的小家伙施以严厉的惩罚，又在看到那双藏着祂极为熟悉某种的黑色后，灰溜溜偃旗息鼓了。

    “不用你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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