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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义’。”
祂本不该插手的。
和一群孩子,一群过家家的孩子,浪费祂宝贵的时间。
“答案一定是必须的吗?”
没人知道祂是从哪处开始旁听的,没人知道会议中途便沦落空荡,并且前几次会议已常常如此,众人都习惯了的,不再对塔罗会议表现出兴趣的神祗,是何时归来,又悄无声息耐心聆听。
“愚者”心血来潮,面对神国之主的问题,“正义”奥黛丽·霍尔虽显惊愕,却竭力保持着平静。
相比他人的诚惶诚恐,奥黛丽仿佛还保持着无知者无畏的懵懂,初出茅庐,亦或者说,从未真正踏进现实社会的“正义”,仍拥有着近乎天真的初心。
“我想,是必须的,尊敬的‘愚者’先生。”
半晌后,见“愚者”没有动摇的迹象,奥黛丽给出了经过多番思考后的,她认为严谨的答案。
“即使是您,也无法穷尽世界所有事物的真相,这是您曾亲口承认的。”
“愚者”漫不经心的一瞥,瞧得相对而坐的克莱恩心慌。
前几次“愚者”提前离场,由“世界”主持会议,说白了不过克莱恩排练的双簧。
可这次不同,方才有那么一瞬间,他的所有感官都被模糊了,随后他便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真的被移动到了“世界”的位置上,而上首……
那人显然是“诡秘之神”,真正的灰雾主宰。
“在最初的几次集会上,您说:您并非万能,神绝不是万能的。”奥黛丽直言不讳,“所以我由此推理,即使是您,在面对涉及您切身利益的问题上,一定也是渴望得到准确答案的。”
我说过吗?
啊,或许,“我”说过吧……“诡秘之神”的目光始终落在克莱恩头顶。
“世界”比其他成员更自由,但克莱恩宁愿放弃这份特权。
与灰雾的共鸣,使他的视线能一定程度上穿透这些灵性造物的阻碍,把真实完整映射在视网膜之上。
于是,他就得到了,一抹来自“诡秘之神”的戏谑微笑。
“诡秘之神”从未直接承认自己并非全能,当初那些话都是他说的。
尴尬,噢,不,恶寒顺着克莱恩的脊梁袭走,剥夺了光和热。
“如果不依靠探索,人们得到对一个事物认知的方式有两种:询问,然后从他处得知;自我探索和群体探索。”
“若遇到问题,就想着答案不重要,然后顺其自然,逃避、亦是盲目听从某些人的‘教诲’和‘分享’,我想这无异于自我放弃。”
“况且信任从来都是有额度的,如果没有一个明确的标杆,一杆和公理等同的天枰称量双方话语的真假,只靠两厢情愿和流言的自由传播,社会的崩塌指日可待。”
奥黛丽仍在说着。
“相比人与人交流中,从对方话语中,或者对方直接赠与的所谓真相,自己寻找的,经过反复验证的答案,更能说服人。”
“过去我们习惯依靠彼此间的信任,心诚的人自然对得起这份额度,可更多的人是在挥霍,直到战争的失败彻底揭露了社会矛盾,人们才后知后觉发现,社会和政府的信用,早就被挥霍一空了。”
“于我自身也是一样,我的父母兄长,我最亲近的家人们,把那些悲观的、负面的、残酷但现实的消息,隔绝在我的世界之外。”
“我生活在金银和关爱缔造的樊笼中,直到您为我带来了一道裂隙,使我能看见外面的世界,看见外面的世界……”
奥黛丽呢喃着,她终于停下了那唱诗一般的对白。
看得出来,可爱的“正义”小姐在对长久生活的舆论和现实环境产生质疑后,碍于亲人和信仰的阻碍,只得一股脑钻进哲学和思辨的世界,靠真理的堆砌麻痹自己。
“所以,你是在怪我吗?”
最上首的“愚者”轻声问道。
“当然……”
激烈的反驳走到一半便卡住了,有一点湿润的碧绿渐渐扩散,失去了聚焦。
奥黛丽猛然发现,好像这么说也没错,如果没有“诡秘之神”,没有塔罗会,她或许还能生活在那个童话似的美好里,直到完全崩溃。
“你陷入了误区。”“愚者”的语气里包含着惊人的耐心,“哲学是文明的重要一环,但绝不是万能药,实事求是、就事论事,用脚丈量,远比轻飘飘的话语一言定论好得多。”
“当然,这不是你的错,每个经验不足的人,多少都会犯这种错误,我也曾犯过。”
“诡秘之神”看“正义”的眼神是慈爱?克莱恩不敢笃定。
作为唯一能看穿灰雾的成员,他却失去了直视的胆量。
“如你所讲,放弃探索求真后,基于信任的信息交换链,就成了交换知识最简单的途径,信任是支撑这一行为得以成立,保有公信的压舱石,而信用的崩塌,意味着整个架构分崩离析,质疑和恶意揣测,将成为普遍。”
“很悲观的设想,也的确有一定道理,很符合……”
“诡秘之神”故意停顿。
“很符合,我对‘观众’的刻板印象。”
目视茫然不知所措的奥黛丽,双手交握于胸前大伟“诡秘之神”道:
“‘观众’是最容易产生偏见,遁入极端,以最坏揣测所有的途径。”
无垠的灰色海洋环绕着上首翻腾
“‘魔鬼’卑劣、‘异种’多疑、‘猎人’阴险、‘魔女’猥琐,但这些人常规观念里的,和负面息息相关的途径,都比不过‘观众’。”
“当一个人获得了可以打开所有门扉的钥匙,你觉得他还会委屈于规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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