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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来,南大陆人只求一个活着、可以维持平静生活的环境,能让他们像人一样活着,他们就愿意付出任何。”
“所有的暴乱,其实都是殖民者过度的剥削把对南大陆人的压榨提高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夺走了他们最基本的生存空间,是自作孽。”
“他们得到了黄金、香料、部分温顺的奴隶,可又换来了什么呢?”
“疯狂报复殖民者的武装暴徒,邪教徒们从不会明白道德、理智为何物,他们对北大陆人残酷,这是应该的,毕竟我们确实从他们身上夺走了许多财富,可他们对自己人更残酷,这是我无法理解的。”
“那些得到了些许优待,在自以为满意生活下极富奴性活着的南大陆人,他们没有犯下任何错误,他们不过是屈服于现实,为了逃避真正的残酷和未来的绝望麻痹自己罢了。”
“难道这也算罪恶吗?”
“您认为呢,唐泰斯先生?”
锋利的餐刀切开白色瓷盘居中流着浓郁汤汁的娇嫩牛肉,一身深蓝色正装的道恩·唐泰斯盯着盘中的食物,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对面老人的问题。
与他并排用餐的哈吉斯期待地看着他的侧脸,这位自喻学者,喜欢搜集书籍、学习知识的代理人,显然也想听听道恩·唐泰斯的看法。
“我想,这要看从谁的立场上理解了。”
叉起一块牛肉缓慢咀嚼,道恩·唐泰斯刻意用含糊的嗓音口齿不清道。
“哦?您认为我们应该换位思考,和那些泯灭人性的暴徒共情?”
道恩·唐泰斯摇晃着手中的叉子,抿了点红茶咽下嘴里的食物,开口道。
“当然不是,任何罪恶都不应开脱,我们虽然可以探寻促成罪恶的种种缘由,但一旦罪孽成为既定事实,那就该按法律走。”
“赛德先生,我一直都不是陪审团制度的支持者,多人讨论得出的结果,看似比法官一人的独断更有说服力,可是我们都知道,人越多,同一个房间里聚集的思维个体越密集,情绪便越容易传播。”
“有时候,一场精心准备的演讲再加上一点小小的表演,就能动摇陪审团中较为感性的那部分,然后多来几次,就可能改变判决的倾向。”
“这其实违背了结果正义不是?”
“没想到您竟然是一位激进派,唐泰斯先生。”
面前只摆了一份沙拉、一份奶油菌汤的老者失望摇头。
“并不是我站在了激进派的立场上,赛德先生,我希望您注意到,我们设立法庭,赐予法官宣判结果的权力,就应该足够尊重法官的意愿。”道恩·唐泰斯道,“如果一群临时召集的门外汉,随随便便就能压过法官,赦免或重罚一个罪犯,那法庭的尊严又去了哪里?”
“法庭的尊严?”赛德诧异道,“难道多人判决不比一人判决要更公正、更保险吗?”
“若是把所有权力或大部分权力都交给法官,那妄想脱罪的罪犯都不需要费尽心思准备一场感人的演出,只需要掏出大笔金钱贿赂法官好了。”
“要是碰上陷害入狱的事情,陷害好人的坏人,也不需要担忧栽赃失败,只要掏一笔钱使法官满意就好了。”
“唐泰斯先生,在您眼里,您难道就那么容易取信于人吗?”
谁也没想到一场餐桌上源于初次见面的试探,会走向如此危险的方向。
陪着赛德前来交涉,站在包厢边仅拿了一杯水的普特拉拼了命的眨眼,就差发出声音提醒已经上头的老先生冷静下来。
和道恩·唐泰斯一同出席的哈吉斯,则一手托腮,顺着道恩·唐泰斯和塞德的辩论陷入了沉思,真的考虑起哪种模式更公正、更先进。
“做生意的么,当然不会认为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我还是认为塑造权威比所谓的程序正义更重要。”
在最初有关生意往来的相谈后,如普拉特曾提醒过那般,“血藤”生意在努努帕尔真正的负责人赛德,果然拐到了别的话题,希望通过交流的方式,评判接下来的合作是否合适。
这位来自费内波特的老先生和大众对费内波特人的刻板印象相差许多,看起来并不像一位老实巴交的农夫,而更像是言语犀利的批评家。
他将南大陆人和北大陆人的矛盾作为开端,一步步深入,直到话题被道恩·唐泰斯掌握节奏。
相比略有激烈的赛德不同,危险话题的挑起人,道恩·唐泰斯完全没有紧张,也不似赛德一般拖着情绪拐进了逻辑死角,他悠悠然继续切着盘中的牛排,享受这家餐厅主厨的用心之作。
“其实您提出的那些问题,无论哪一个,都可以用一个答案来解释。”
“比如?”赛德哼了一声。
“比如,那些您看不起的邪教,他们不过是从自己从小接受的宗教思想教育出发,以最淳朴的观点,处理他们内部的分歧。”道恩·唐泰斯露出轻松的微笑,“在他们看来,他们的家园遭受入侵,同胞被奴役,那么最好的反抗方式就是流血,用野蛮来威慑入侵者。”
“而那些生活在入侵者治下,因为生活所迫表现顺从的,他们的同胞……呵呵,他们将顺从者视为叛徒,所以施以更残忍的手段,不是很好理解吗?”
“逆来顺受的大多是家畜,家畜是没有人权的,顺从者归根结底参与了入侵者的生产活动,某种意义上可以被视作入侵者进一步蹂躏他们同胞的帮凶,被反抗者敌视是很正常的发展。”
“所谓自相残杀,所谓暴动和骚乱,都不过是那些邪教徒追求结果正义的一种方式。”
“因为没有人会聆听他们的诉求,会给他们一个场合以谈话的方式结束悲剧,谁都不会允许,毕竟我们作为受益者,已经在他们身上得到了太多太多的黄金,巨大的利益面前,正义和公正都不重要。”
道恩·唐泰斯把最后一点牛肉聚拢,塞进嘴里,慢悠悠嚼完后,继续说道。
“这就和陪审团主导还是法官主导一个道理,结果正义是最容易实现的,而程序正义往往需要看别人的脸色,还要投入更多的资金,要付出更多的代价,浪费一些不必要的时间。”
“对于争斗的弱势者一方,这都是无法接受的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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