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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冬日里的阳光微弱而苍白,太阳迟迟无法在大地间割开一条明确的分界线,天气之间盘旋着模糊且沉重的阴影,如有实体般,压得世人喘不过气。
厚重的云层漂浮在阴影上方,相似的色彩使两者几乎可以被等同于一体,彼此扶持着,看不到一点散去的痕迹。
似乎永远无法停歇的冬风在谷地和赤色沙土间恣意呼啸着,这头自然的野兽,宣告着它的无法无天,穿行在峦石的空隙,收割着森林、草木性命,沿途仅有的几片绿叶,在它过境后,也离开了本就光秃秃的树干。
离开哈加提草原的辐射范围,星星高原和西拜朗南方盆地接壤处,就是这样一片永无止境的萧条。
光秃秃的山丘和沙土,泥块和石头构成的灰暗图景,抛开少有的,从云层少见的薄弱处逃出的宝贵阳光,此地简直与传说中的地狱无异。
在遭遇战中沦为败军的一七三团,于过往几天内,便是穿梭于这种苦境。
他们在夜寒日灼的沙土间蹒跚,艰难挪动着脚步,人为开辟的道路两侧,是数不清的野兽的遗体,其中偶尔还夹杂着伤病过重死去士兵的。
尽管有非凡力量帮助,有一位圣者级别的“魔药教授”随行,一七三团仍是止不住的减员。
凭着种族和途径的天赋,“巫王”弗拉德·兰度已经从骇人的伤势中缓了出来,可他的士兵们没有。
炎症和潜伏在戈壁滩上,如幽灵般无形却致命的疫病,始终萦绕在他们头顶,有效率的夺走生命。
几天过去,本就只剩下半数多点的一七三团,现在仅存一千人出头。
他们穿行在戈壁,踏着沙土,不敢停下脚步。
鲁恩人对他们紧追不舍,甚至曾一度追上了他们,和他们发生了短暂的交火,这也是人数减少如此之快缘故。
好在之前赶上他们的只是鲁恩的部分骑兵,在“巫王”和“守护者”的带领下,已经被剿灭殆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这无法证明危险已然过去,相反,弗拉德·兰度的直觉告诉他,真正的麻烦尚未到来。
若是沿着现在的道路再往前走,就会闯入真正的沙漠。
他为了今日的战事做了太多准备,高地和西拜朗的地图更是烂熟于心。
前方的沙漠原本有一处铁矿,因此和正常沙漠不同,这里的沙子大多泛着血一般的暗红,也更稀缺生存必需的资源。
他的部队缺少给养,还有伤病缠身,很难在沙漠中坚持下去。
如果继续被鲁恩人咬着不放,真在无奈之下闯进沙漠,等待他们的也只会是慢性死亡。
这是弗拉德·兰度无法接受的。
“弗拉德!”
巨人后裔低沉的呼唤从身后传来。
弗拉德站定,扭过头看去,之间身高足足两米四的“守护者”黎曼,正迈着大步,从几位佝偻士兵的头顶越来,顾不上这么做所引发的不满和惊慌。
“怎么了?”
弗拉德·兰度内心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眉头紧皱。
“追上来了!”
艾略特·黎曼脸上的刺青随着面部扭曲挤在了一起。
“鲁恩人!”
“我和一个班殿后巡视的时候,发现了鲁恩人的影子,他们现在离我们最多还有七八公里,随时可能追上我们。”
“别忘了,他们有马匹,骑兵也没全打完。”
“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意识到我们已经发现他们,但是很有可能他们会预料到,然后派出骑兵从侧边包围我们。”
不知是不是天意,苍白的日光终于照亮了一七三团一侧的戈壁,稀薄的纯净空气被混着沙土的寒风取代,令弗拉德·兰度这个半神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日光染上了昏黄,时间不知不觉走到了傍晚,太阳要落山了。
弗拉德·兰度的视线始终钉在副手所指的方向上,一直盯着看不见敌军踪影的地平线。
他的目光在狭窄的道路,难以急行军的赤色沙地,不易攀登和冲锋的戈壁上游走,甚至隐藏在视觉之外的复杂路况,也如有生命一般,主动展开在他的脑海中,和切实看到的景色拼接为一体,组成了一幅立体的地图。
弗拉德·兰度不是第一次踏上高地的土地,拜朗他也去过。
两百年前罗塞尔挑起的拜朗灭国,他就作为特伦索斯特的眼睛,去西拜朗偷偷刺探过。
十几年前的高地沦陷,他也亲自出了一份力。
他太熟悉这里的地况,不比鱼肉了高地人十数年的鲁恩人陌生。
但也正因为他对一切都了如指掌,他才明白,眼前这复杂,看似不易发动进攻的地形,实则也是对他和他手下士兵的禁锢。
沙地和戈壁同样不利于他们防守,尤其是像他们这样没有补给的部队。
要想活命,他们必须往沙漠深处逃跑,而能不能跑出去,还是另一回事。
好像真到了背水一战的地步……
天越来越暗了,弗拉德·兰度仍在沉默的行进,没有对部队下达指令,他的副手艾略特·黎曼就跟在他身边,焦急等待着,但于事无补。
“巫王”心里并非忐忑,他的心脏此时如常人一般砰砰狂跳,是因为莫名的躁动。
自从从军以来,他已经担任了很多年指挥官,也经历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战争,确实完成了当年年少无知时许下的各种理想,也有自己的传奇。
然而,今天他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被委以重任,负责一个部队的指挥时那般,没了底气。
他从来不会丢下部下,甚至没打过一场称得上伤亡惨重的败仗。
而今天,不,应该说几天以前,他就打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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