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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我知道的～”
    
    米蕾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当她再次开口时，声音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冷静和权威。
    
    “那么，弗兰克斯卿，就这么定了。七月五日，凌晨四点，行动计划代号‘城市堡垒’。”
    
    “YesMyLord”弗兰克斯立正行礼，眼中闪烁着久违的希望。“城市堡垒…很贴切。我们要将这座城市变成敌人无法攻克的堡垒。”
    
    米蕾走回桌前，按下通讯器。
    
    “通知作战参谋部，一小时后召开紧急会议。同时，联络我们的情报小组，启动‘信鸽计划’。”
    
    沉重的橡木门在弗兰克斯身后无声合拢，作战室里只剩下米蕾一人。
    
    她没有去看桌上那份墨迹未干的部署计划，而是转身面向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新修建的巴黎行政区内灯火通明，秩序井然，却冰冷得没有一丝烟火气。一种深深的疲惫，并非源于身体，而是从心底里弥漫开来的倦意，笼罩了米蕾端庄仪容的脸。她抬手，用内部通讯器说了句什么。
    
    片刻后，阿尼亚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粉色的短发在冷调的光线下显得有些黯淡。她安静地站在一旁，如同以往无数次等待命令时一样。
    
    米蕾没有回头，目光依旧投向窗外那片陌生的“和平”景象，声音有些飘忽：“阿尼亚，你还记得阿什弗德学园祭吗？”
    
    阿尼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那双常常缺乏焦距的玫红色眼眸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轻轻触动。她点了点头，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嗯。永远不会忘记。”
    
    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从米蕾唇边逸出，她终于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追忆的苦笑，那笑容里掺杂了太多复杂的东西。“那时候，真是热闹得过分啊。夏莉、尼娜、鲁鲁修……还有你。”她的视线仿佛穿透了时间，回到了那个充斥着喧闹、招牌食物香气和无忧无虑笑声的午后。
    
    “他穿着那身可笑的执事服，却能轻而易举地把整个舞台变成他的领域。搅得天翻地覆，然后一脸无辜，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
    
    她的语气渐渐低沉下来，那份强装出来的轻松如同潮水般退去，露出了底下坚硬的现实礁石。
    
    “可现在……我们坐在这里，规划着‘正确’的未来，清除那家伙留下的‘阴影’。”米蕾摇了摇头，眼神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与锐利，那是一种用巨大代价换来的清醒，“阿尼亚，我们和他，从那一刻起，或许更早，就注定是两条平行线了。永远不会有交集，只能隔着无法跨越的距离，延伸向各自注定的终点。这是…没办法的事，注定如此。”
    
    她像是在陈述一个冰冷的事实，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然而这次，阿尼亚没有像往常那样用沉默或简单的“是”来应和。
    
    她只是抬起头，静静地望着会长大人，目光深邃，仿佛在凝视一个只有她能看见的、来自过去的幽灵。那片沉默本身，便是一种无声的、固执的反驳。她放在身侧的手，指尖微微蜷缩，轻轻碰触了一下制服，仿佛在确认某个早已不存在的触感。
    
    “不管你认不认同阿尼，总之我们都要向前奋斗。”
    
    也许是感到阿尼亚的抗拒，米蕾停止了追忆，走到电子日历前，将七月五日的日期标记为红色。
    
    “城市堡垒行动将是我们收复失地的开始，也可能是结束这场战争的转折点。”她的手指轻轻拂过屏幕上的日期，“愿上天保佑我们。”
    
    阿尼亚静静地看了她一会，突然问道：“陛下如果…我是说如果，新机甲无法完成，或者性能不佳…”
    
    米蕾没有立即回答。她走到墙边掀开覆盖在巨大地图上的幕布，巴黎河谷的地形完整展现出来。她的手指从他们所在的位置出发，划过山脉与河流，最终停在市中心。
    
    “那么我们将启动CODE，用神之力把一切统统毁灭。总之，我们得不到鲁鲁修也别想得到。
    
    说着，米蕾缓缓坐回椅子上，从抽屉深处取出一张旧照片。
    
    照片上，学生时代的米蕾与鲁鲁修、夏莉等人并肩笑着，背景是还没有在战火中毁坏的阿什福德学园。
    
    “这一次，轮到我们主动出击了，鲁鲁修。”她轻声自语，将照片小心翼翼地放回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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